謝延生還真就放任薑尋去約會了。她那天稍微打扮了一下, 穿得規矩適中就去赴約了。
薑尋請那個謝延生口中的“冤大頭”吃飯就是為了表達一下她的謝意。
結果一入座, 薑尋傻眼了。
謝延生白西裝, 黑褲子,長腿隨意交疊。
打火機,萬寶路, 鋼筆放在桌上。
他翹著腿,時裝雜誌放在膝蓋上,他的姿勢優雅,一頁一頁地翻著雜誌。
“怎麼是你?”薑尋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這是在謝延生身邊待久了,一切有他處理, 腦子都變鈍了。
“小姐,我在等我的灰姑娘, 你是嗎?”謝延生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 十分斯文。
“在午夜12點鐘聲響起的時候,我準備帶她去坐南瓜馬車, 為了滿足她想做灰姑娘的願望。”謝延生勾唇, 衣冠楚楚地說道。
為了配合薑尋, 他還特地穿了白西裝。
“神經病。”薑尋笑罵道。
轉眼間, 兩人卻相視一笑。有哪個姑娘不動心, 有男人為了討你歡心費勁心思地花了五百萬。
還為了薑尋的好奇心, 讓她能夠一步一步去打開他為她準備的潘多拉魔盒, 甘願陪她玩這種無聊的角色扮演遊戲。
那是因為謝延生把薑尋捧在心上, 並且甘之如飴。
兩人愉快地用餐, 眼裡都隻有彼此。可是薑尋想到了什麼, 皺眉:“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傻,花五百萬買我的畫,又重新掛回家裡去?”
“可以掛我辦公室。”謝延生笑道。
重點是,他好像不太懂,花錢圖一個他本來就有的東西。
在薑尋看來,就是個有錢的冤大頭。
“寶貝,我要去德國出差一周,不要太想我。”謝延生推了一下眼鏡。
“放心,你不在我又能去酒吧浪了。”薑尋故意跟他對著乾。
謝延生大手探過去,掐了一把她的雪臀,眼睛威脅性地眯起:“你敢?”
“不敢,不敢,我錯了。”薑尋立刻晃著謝延生的胳膊,聲音溫軟。
謝延生臨出差前一天,薑尋非要扮個賢妻良母給他收拾東西。
結果賢妻良母收拾東西的方式就是把衣服胡亂塞進去,東西掉了一地。
謝延生微歎了一口氣,一把把薑尋抱到床上。
“還是我來吧。”
薑尋訝於謝延生的耐心和溫柔,直覺背後肯定有陰謀。
果然,謝延生這天晚上在床上把她騙得團團轉。
美其名曰:這才是賢妻良母該做的事。
薑尋早上醒來的時候,謝延生已經走了。
隻是一周,謝延生以前也出過差,沒什麼適應不了的。
隻是薑尋在拍戲的時候,有人冒著粉絲的名義寄了很驚悚的快遞過來。
沾著血的假發,破舊的布娃娃……比上次文施施收到的恐嚇有過之而不及。
薑尋感覺一陣心悸,但因為謝延生在外麵出差。
她不想他分心受擾,所以在兩人的日常通話中,薑尋一直避著此事,沒有提及過。
可謝延生還是知道了,他讓助理暗自去查這件事。
“想我了嗎?”謝延生握著電話。
“有一點想。”薑尋說道。
謝延生挑眉,不斷地看著手裡的設計圖,語氣愉悅:“隻有一點嗎?”
“其實很想。”薑尋說完這句話後,去摸臉,燙得不行。
這麼大歲數,還像剛談戀愛的小孩一樣膩乎乎的,薑尋有些敗給自己了。
“等我回來給你個驚喜。”謝延生聲音低低的。
“好。”薑尋應道。
其實謝延生這次出國不止是談生意,他也去見了德國著名的婚紗設計師,並參與了部分設計。
他想要把最好的給薑尋。
與此同時,一位穿著漿洗得發舊的藍色工服男人推著一輛垃圾車,在清理街道。
他的腰因為常期勞作的關係一直駝著,而皮膚常年沒見過光,呈一種病態的灰白。
烈日當頭,潑了一層熱浪下來,那名清潔工熱得不行,身上穿著的汗衫已經濕透與外套黏膩在一起。
有路人經過,手裡拿著空的礦泉水瓶蓋,明明可以直接遞給他,卻要當著清潔工的麵扔到不遠處。
再由清潔工慢慢駝著腰去把那個瓶子撿起。
那名清潔工渴得不行,慢慢直起腰,仰起頭把裡麵的水給喝了。
與此同時,薑尋剛代言的一款彩妝上市,公司主推力度之強。
清潔工一抬頭便看見商業街中心的LED顯示屏裡,一位後五官精致,紅唇動人的女人在上麵大放異彩。
幾乎每個人過路人都會駐足於此兩秒鐘。
與此同時,清潔工的眼神由訝異變為驚喜,混沌的眼睛裡冒出一絲精光。
他掏出僅有的積蓄跑到報刊亭把最近一個月的報紙都買了下來。
謝延生在國外接到助理電話的時候,正在處理事情,聽到那頭說的話之後,他的眉頭蹙起。
“薑慶平提前出來了。給尋尋寄快遞,恐嚇她的也是他?”謝延生臉色嚴寒。
一個做父親的,從小對薑尋沒有儘到贍養的責任,出來的第一件事還是去威脅自己的女兒。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薑尋的爸爸,謝延生有的是方法再把薑慶平送進去,讓他把牢底給坐穿。
“boss,薑慶平找上門來,他要兩百萬……”助理想了一會兒,猶豫道,“要不要?”
謝延生知道助理說的是什麼,助理是想動用非正常手段讓薑慶平死了這條心。
“給他,”謝延生沒有一絲猶豫,“把錢打到他賬號上去。”
謝延生又叮囑了助理幾句,在掛電話時補充了一句:“彆讓尋尋知道。”
謝延生給薑慶平錢是不想節外生枝,很多事情,如果錢能夠解決,一定不要動用武力。這一向是謝延生處事的原則。
況且這個人是薑尋的父親,謝延生不能拿他怎麼樣。
薑慶平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他已經做好死磕的準備,什麼招數都還沒有使出來,謝延生就輕易給了他兩百萬。
兩百萬,他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就靠他在街上卑躬屈膝地撿瓶子要撿到什麼時候。
可是薑慶平還是有說不上的感覺,有錢人給錢的方式跟打發乞丐一樣。
好歹,他是薑尋的爹。
薑慶平找上謝延生公司的時候,前台小姐禮貌地讓他在休息室等。
雖說是主動備茶備點心給他,可是薑慶平明顯感覺到他們對她的不屑和鄙夷。
包括他進這棟大樓,保安上打量他的眼神,跟看小偷沒什麼區彆。
薑慶平坐在辦公室裡等了謝延生一下午,最終卻沒等到人。
謝延生派了一個助理過來,對方不冷不淡,公事公辦的拿了他的賬號。
不出十分鐘,就跟他說錢已經打過去了。
仿佛多一秒都不願意跟他說話,匆匆離去。
薑慶平以為謝延生壓根不屑於見他這樣的小人物。
即使他的女兒即將和謝延生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