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艾又打了下他的頭:“動動腦子!這個382號可是希望的種子!你見過之前那三百多個克隆人會動嗎?”
記錄員搖頭。
“這就對了,其實我也看著他動了。”
記錄員睜大了眼:“那剛才……”
“知道為什麼你還是記錄員嗎?而我是你的上司嗎?”杜艾眯起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我比你機靈。”
容器裡的殷牧悠:“……”個逗比。
他們對話時,殷牧悠全程都聽著,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分明記憶還沒回來,可他總覺得自己是認識杜艾的,否則也不會對一個初次見麵的人在心裡調侃他逗比了。
梧玄很快就把資料傳了過來——
帝國元帥顧翊秋,在帝國人均兩百歲壽命的情況下,他在五十歲時便當上了這個位子,其原因都得歸功於謝家,他所穿的謝遙本家。
謝遙天生就體弱,還是個極其珍貴的向導。
謝家為他挑選奴隸時,便故意選了許多有潛力的人,被打上精神烙印後,他們會一輩子守護謝遙,永遠不能背叛他。
於是在謝家的地下室,顧翊秋過上了猶如養蠱一般的日子。
半年的時間,他們隻有三個月的糧食。
剩下的人,必須互相廝殺至最後一個,才能陪在謝遙身邊,獲得活下去的機會。
那裡什麼食物也沒有,謝家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年幼的他們受刺激逼出精神體,很顯然最後的贏家是顧翊秋,他卻為此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太小覺醒,每月都會忍受強烈的痛感。
為了活下去,甚至食了人肉,那段時間,當真是痛不欲絕。
半年後,他帶著滿滿一身傷走了出來。不僅餓得皮包骨頭,右手臂空空如也,連眼睛都瞎了一隻。
謝家治愈了他的身體的損傷,卻治愈不了長期饑餓而導致的瘦弱。甚至他看到肉食便會嘔吐不止,饒是這樣,顧翊秋都不願意去死。
活著,竟然如此艱難。
他陪伴在謝遙的身邊五六年,殷牧悠推算,大概正是他上一次穿過來的時候。
但不管怎麼說,在謝家覆滅後,是顧翊秋陪伴在他身邊。
可他們的關係卻發生了天然的變化,他從他的主人,變成了被他囚在手裡的金絲雀。顧遙並未覺醒精神體,又一直陪伴在顧翊秋的身邊,許多人開始懷疑起他向導的身份。
而顧翊秋早早的覺醒,得不到向導的撫慰,狂躁症一年比一年更重。
他甚至得吃下大把大把的藥丸,才能阻止自己發瘋,失去理智。
顧翊秋對他的感情,既愛,又恨;既卑微的想臣服,又想淩駕占有他的一切。
殷牧悠忍不住在心裡問:[那我是怎麼背叛他的呢?]
[你那兒哪能叫背叛?]
殷牧悠:[……]這句話信息量超大啊.
殷牧悠期盼起自己什麼時候能醒來了,一直都是這種樣子,還談什麼治愈?
想起這事兒,殷牧悠又突然問:[堯寒最後的治愈度呢?]
他就這麼死了,殷牧悠害怕治愈度會很低。
[100.]
殷牧悠很是吃驚:[為什麼會這麼高?]
[凶獸到那兒都是凶獸,他的性格早扭曲了,覺得做你的陪葬品就是幸福。]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臟狠狠的疼了起來。
一時間,他再也沒有言語,心情格外低落。
他被泡在溶液裡,不知外麵過去多久。杜艾關掉了實驗室的燈,隻剩下地上那些銀藍的幽光,微弱的照亮著四周。
不知過去多久,實驗室的門竟又被打開。
殷牧悠還以為是杜艾回來了,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冰冷如喳的聲音:“謝遙,你到底還有多久才會醒……”
顧翊秋?
這個男人在乾什麼呢?對著一具空殼述衷腸?
殷牧悠清楚的感受到那聲音離他越來越近,顧翊秋將手放到了容器上,抬起頭深深的望著他的臉,眼中滿是痛苦。
“做了那麼多具克隆體,可那些都不是你。”
“在那些人眼裡,我大約是瘋了吧,天天抱著你的身體不撒手。”
“他們都覺得你死了,可我卻覺得你隻是在沉睡。”
被這些話刺激,殷牧悠的腦子裡飛快的浮現出幾副畫麵。
那是一座漂亮的花園,他看著伏跪在地上的顧翊秋,悄悄塞給他點心,甚至過了好幾年才把顧翊秋的身體養好。
他有很嚴重的厭食症,旁人給的東西,他吃進去又會吐出來,那段時間不過靠營養液維持生命。
隻有從謝遙手裡的東西,他才會一點點的吃下去。
他想繼續回想下去,然而很快就被顧翊秋的聲音打斷:“我知道你醒了,我的精神印記在今天顫動了一下。”
精神印記?
大約是謝家給他強行打上的,可以和他的精神作感知。
顧翊秋是史上最年輕的元帥,早有實力除去這東西,可他為什麼還留著?
黑暗之中,顧翊秋眯起眼,眼尾也漸漸加深。他用手指摩挲著那具身體的唇角,精神也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你一定沒死,三年來,我一直這麼堅信著。”
“快醒來吧。”
殷牧悠眼眶微熱,隻可惜他現在完全無法動彈,否則就能回應顧翊秋了。
他的確感受到了,無論哪個世界,他都是喜歡著他的。
心裡剛浮現感動,顧翊秋的話卻讓他狠狠噎住。
顧翊秋低聲輕昵,笑容裹著濃濃的欲,仿佛帶著刺的花:“你再裝睡,我就直接動手了。”
動什麼手?
殷牧悠還有些奇怪,可隔了沒多久,便聽到粗重而曖昧的喘息聲。
他這才明白顧翊秋要做什麼,殷牧悠囧了一臉。
老哥,我在這兒呢!
還有,你TM這麼重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