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在銀河號上的穆元飛不見了,也許是來了天狼星,丁揚,你最近留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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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丁揚心事重重的帶來了醫生,和早上不同的是,那個少年還在屋子裡。
丁揚眉頭緊皺,對他帶了明顯的敵意:“為什麼他也在?”
殷牧悠望向了他:“你讓醫生趕緊過來檢查吧,他不會傳出去的。”
殷牧悠雖然這麼說,可丁揚卻必須得仔細小心。
“不會傳出去?怎麼保證?”
顧翊秋站在一旁,淡漠的看著丁揚。
丁揚一直是他的得力下屬,對他十分恭敬忠誠。如今他進入了這具身體,可算體會到了丁揚是怎麼對待彆人的了。
莫不成以前他也是這麼對待殷牧悠的?
顧翊秋抿著唇,越來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我隻是天狼星的苦力,隻身一人,還受到了謝遙閣下的庇護,如果我有半點不忠之心,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就讓我被蟲族啃咬致死。”
“不行,這樣不夠。”
丁揚走到了他的身邊,眼底帶了幾分鐵血狠意,朝他伸出了手。
這擺明了是要對顧翊秋下手!
殷牧悠連忙擋在顧翊秋的前麵:“丁揚,你要做什麼?”
“謝遙,你讓開!這是為了元帥的安全!”
“他不會做什麼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殷牧悠緊抿著唇,無法把真實的原因說出口。
可這副模樣在丁揚看來,無異於殷牧悠無條件護著外人。
丁揚語氣冷硬:“正好醫生也在,給他的腦子裡安裝一個小型炸/彈,他一旦違背諾言,就是這個下場。”
“不行!”
丁揚的聲量拔高,越發不理解:“為什麼不行?”
殷牧悠同他爭執了起來:“宣揚出去對他根本沒什麼好處,平時隻要看緊一些,完全可以防止這種事!你們銀河號上的納米攝像/孔呢?找出來給他也好啊!”
那在你身上!
丁揚在心裡呐喊了一句,根本不讓步。
兩人僵持不下,醫生也十分為難。
顧翊秋卻主動走到了那邊:“按鈕呢?”
“啊?”
“小型炸/彈的按鈕。”
醫生覺得奇怪極了,他承認來之前丁上將就叮囑了他,也把東西給了他。
可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會主動來要?
“你想做什麼?”
“我同意丁上將的方案,不過……這東西隻能交給謝遙閣下。”
醫生左右為難,丁揚卻給他使了個眼色。
他這才把東西拿了出來,遞到了顧翊秋的手裡。
顧翊秋一步步走到殷牧悠麵前,聽到他為自己爭辯,心裡已經不那麼在意這些了。
他把東西放到了殷牧悠的手心裡,並朝他單膝跪下。
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所遮,隻透了一絲光進來。他大部分都處於陰影之中,唯獨隻剩下那一絲光照在他身上。
顧翊秋虔誠的吻上了殷牧悠的手心,以臣服的姿態。
殷牧悠喉頭發乾,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翊秋抬眸望向了他,殷牧悠的模樣全都倒映在了自己眼中,他眼底的擔心真真切切,讓顧翊秋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隻有眼前的人配掌控他、支配他。
他恨謝家,卻唯獨不恨他,甚至小心翼翼的將他護在心上。
“我的命隻屬於你,謝遙閣下。”
丁揚看到了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的做法太過殘忍。他撇過頭去,生出幾分不忍來。
對於這個少年來說,謝遙的確像是天神一般,照徹他灰暗的人生。
他忽然聯想到了元帥,不知道元帥會不會也是這樣?
當年在謝家,他同樣過得淒苦。
元帥放不開謝遙,怕謝遙也是他淒苦人生裡、唯一的色彩。
丁揚長長的歎了口氣,這邊醫生已經開始為那具身體做檢查了。他們打開了裝著修複液的玻璃容器,顧翊秋的身體便浸泡在裡麵。
殷牧悠不能抱那邊,卻可以大膽的抱著他。
鼻尖有些酸澀,眼眶也同樣如此。
他親昵而落寞的表情,全都映在了丁揚和顧翊秋眼裡,兩人心中均是複雜萬分。
殷牧悠沙啞著嗓音:“你幫他檢查吧。”
丁揚找的人,他信得過。
醫生連忙把人給抬了出來,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隻能聽到屋子裡古鐘滴答滴答的聲響,每一聲都隨心臟一起跳動。
醫生檢查了許久,他的醫術在天狼星也是數一數二,竟然看不出半點不對勁。
看來並不是身體上出了問題,而是精神海世界。
“聽說閣下是元帥的向導?”
“是。”
“閣下能不能看看元帥的精神海世界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殷牧悠猶豫著,還是說出了口:“之前被他精神標記的時候,看到他的精神海世界是一片沙漠,太陽炙烤著大地,乾燥而炎熱。而後來我探進去的時候,幾乎快要把我也一起凍起來,冷到了極致。”
醫生一陣驚詫:“是基因病……”
“是的。”
“基因病的概念還是穆家提出來的,強者才配得這種病,隻有他們家踏入過這個領域,有一些醫治的藥,我恐怕治不了了。”
“以前我找穆家要過這種藥。”
醫生睜大了眼:“不可能的,穆家捏著這個研究成果,怎麼也不肯拿出來的!閣下是怎麼得到的?”
殷牧悠笑得落寞而溫柔:“彆問了。”
不僅僅是丁揚,一旁的顧翊秋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牧悠雖然不願意開口說起,但對治病的事還是積極的:“不過我那個時候長了個心眼,記住了些關鍵資料。”
一聽這話,醫生眼神一亮:“這太好了!也許我能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來!”
殷牧悠嘴角揚起一個笑容,仿佛找到了希望。
可下一秒,他嘴唇的弧度便僵硬了起來,喃喃自語的說道:“如果那些資料沒用,就必須再去找穆元飛一次。”
顧翊秋下意識的捏緊了手,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些年他到底為自己犧牲了多少?!
他以往總是厭惡這具瘦弱的身體,可如今卻無比慶幸。
要不然,他又怎麼會聽到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