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顧翊秋便大步走了過來,強行把殷牧悠拉入自己懷中,仗著自己是精神標記他的哨兵,強行切斷了他和杜艾的聯係。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結果你竟然隻跟杜艾精神鏈接?”
殷牧悠嘟囔了一句:“誰讓你比我厲害,我隻能跟比我弱的人精神鏈接?”
顧翊秋頭疼萬分,他此刻甚至有些遷怒自己的實力,讓殷牧悠無法對他做精神鏈接。
顧翊秋緊抿著唇:“一股腦的跑進來了,我差點找不到你。那些資料……明明不要也沒事。”
“我不能看著你死!”
殷牧悠回答得斬釘截鐵。
自從偶然間看到現實世界的情況後,殷牧悠就知道這也許是顧翊秋在記憶世界裡最後的日子,他想讓他儘可能的開心、快樂一些。
畢竟……
現實世界的他,不僅外麵圍繞著陣法,裡麵還被他們用鐵鏈鎖住了四肢。
殷牧悠不怪梧玄,要製住發狂的凶獸,完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他卻還是忍不住心疼,想延長在裡麵的日子。
顧翊秋垂下眼眸,哪裡還顧得生什麼氣?
堅冰一樣的心,早就被他給捂熱乎了。
“遙遙,我來找你的時候,見到了杜艾的父親。”
殷牧悠身體僵硬,那個人對於顧翊秋來說,是個可恨的仇人,殺了都不能解心頭之恨。
“我原以為自己會很恨他,可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一股腦的想要找到你。”
於是那個時候,顧翊秋就發現了。
再大的仇恨,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人,但凡他發生了什麼危險,自己的心神就會被他完全占據,根本沒那個時間去恨了。
這話殷牧悠是第一次聽他說,自己此刻的心情,就仿佛撥開雲霧一般。
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那他現在在哪裡?”
“被我關在之前做人體實驗的地方,放著他太危險了。”
殷牧悠還掛念著要找到資料,連忙拉著他離開了控製室。
殷牧悠對這個地方不太熟悉,隻是記住了大致的路線罷了。而顧翊秋卻輕車熟路,很快就帶著他走到了那邊。
這個房間被分成了兩半,巨大的玻璃阻隔了兩邊,對麵發生的所有情況,都能入了眼。
房間裡有個男人,佝僂著身子,無力的坐在地上。
殷牧悠蹲了下去:“杜叔叔,還記得我嗎?”
杜一峰緩緩抬起頭,眼底終於有了神采:“……小少爺?”
“是我。”
杜一峰這些年活得渾渾噩噩,當初謝家覆滅的時候,他借著裝瘋賣傻才躲過了一劫。
這些年,他對殷牧悠的愧疚已經達到了頂峰,覺得是自己造出了這樣的怪物,才讓殷牧悠變成了現在這樣的下場。
不僅當年的尊榮不再,還被顧翊秋這樣強迫。
他能想到的,就是把那些資料給毀掉,隻要顧翊秋早點兒去死,殷牧悠就能從他的魔掌裡脫困。
“杜叔叔,你還記得那些資料藏在什麼地方嗎?”
“你要那些資料做什麼?”杜一峰一怔,隨後立馬懷疑了起來,“是不是這個怪物逼你?”
“杜叔叔!”殷牧悠狠厲的警告杜一峰,“他不是怪物。”
杜一峰的笑容裡帶著恐懼,眼神也是空洞一片:“我自己親手造出來的東西,我最清楚不過了……”
殷牧悠的眼神也冷了下來,他不許彆人詆毀顧翊秋。
“彆說了!”
杜一峰的話戛然而止,怔怔的望向殷牧悠。
“我沒被任何人脅迫,反倒是我在自毀程序啟動後,還執意進來。顧翊秋跟過來,是為了保護我。”
“我已經成了他的向導,如果我不願意,誰能逼得了我?”
杜一峰眼中露出痛苦,為他多年的裝瘋賣傻,從來不曾庇護過殷牧悠。
甚至於,那段時間陪在他身邊的人隻有顧翊秋,這個他們造出來的怪物。
杜一峰的手無力的垂下,他之所以突然這麼做,隻是接受不了自己才是最卑劣的人的那個事實。
他穿著單薄的病服,站起打顫的雙腿:“那東西隻有謝家的人才能取出來,我帶你去。”
殷牧悠眼裡露出欣喜,顧翊秋就站在一旁,緊緊的牽著他的手。
他有多維護自己,顧翊秋看得一清二楚。
資料的確藏得隱蔽,但有杜一峰的帶領,殷牧悠很快就把它取了出來。隻要有了這東西,遲早能找到辦法,延長顧翊秋的生命。
這種地方總歸不該久留了,幾人便一同離開了這裡。
幾人走在通道,杜一峰已經走了出去,顧翊秋忽然間開口說:“你對我這麼好,我拿什麼來回報?”
殷牧悠無奈的笑了起來:“怎麼突然間說這些?”
顧翊秋搖頭,隻是覺得……自己多幸運才能遇到他。
殷牧悠見他如此,心中已有了然,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用你的餘生賠給我,你說好不好?”
顧翊秋心臟酸澀而炙熱,整個被溫柔所包裹:“好。”
他回頭望了一眼實驗室,自己曾在裡麵渡過最黑暗的時期,廝殺、饑餓、疼痛,為了活下去不折手段。
他很快便轉過頭來,望著自己身旁的殷牧悠。
心中,再無陰霾。
[治愈度100,任務已完成。]
殷牧悠原本還笑著,此刻表情瞬間凝固。
梧玄卻說:[任務獎勵,直到這個世界你自然死去,我都會為你穩住外麵的事情,給你爭取時間。]
[謝謝你,梧玄。]
梧玄難得不再毒舌了,畢竟殷牧悠和顧翊秋的感情,可是他全程看過來的。
[彆擔心,好好跟他在一起。]
殷牧悠和顧翊秋一起離開了謝家,原本了了一樁大事,心裡正高興著呢。
可他卻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軟軟的攤在顧翊秋的懷裡。
顧翊秋眼神驟然變得晦暗不明,向導的覺醒意味著成年,成年後便有標誌成熟的信息素熱潮,這會比覺醒的時候來得更加猛烈。
當他嗅到這股味道的時候,仿佛最上等的蜜一般,勾得人心裡直癢癢。他的眼神也變得迷離,一旁的雪豹早已經忍不住開始打起滾兒來了。
顧翊秋自持的理智也消失不見,比起上一次,他完完全全不能做任何抵抗,隻能任心裡的情緒如藤蔓般的瘋長。
這是本能,他再也無法克製了。
殷牧悠臉色都變了,本來還以為梧玄是好意,沒想到又給算計了。
[我這是在成全你的性福。]
他咬牙切齒的說:[梧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