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過去了。
法國西北部的夏天並不炎熱, 白天穿長袖,夜晚需穿外套或毛衣,下雨天還會點燃壁爐祛除濕氣。
今年夏天過的還算不錯,雖然因為阿瑟受傷的事情, 一直都在忙碌, 連帶福樓拜也動用到了。福樓拜家父母都是醫生, 他有3個姐姐1個哥哥,哥哥也是醫生,社會關係還是有一些的。奧蘭家雖然跑路了, 以前的關係大多數用不上,但有錢的話, 還是非常好辦事。
維塔麗的宗旨就是:不差錢,一定要讓魏爾倫的刑期儘可能的長。
這樁案件事實明確責任簡單, 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刑事案件,法官認為魏爾倫打傷阿瑟·蘭波的手, 導致失去手部的正常功能無法寫字(其實是左手並不是右手),傷害較為嚴重;凶器是手-槍, 性質也比較嚴重, 於是本來該是24個月的刑期,又給加了18個月。
案件審理的極為快速, 也沒有公開審理, 蘭波兄妹都沒有參加庭審。
除此之外, 維塔麗還挺高興的。阿瑟終於可以徹底擺脫魏爾倫的影響了, 這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還有加百列, 他可真是個又聰明又聽話的男朋友。
所謂“聰明人”,就是你剛說了一個開頭,他便能明白你接下來要說什麼,阿瑟和加百列都是這種人。加百列當年在羅什村也不是笨,隻是想有同伴,但他的成長背景導致他無法了解夏爾那種鄉村男孩,以至於居然會被人欺負。
現在他應該明白,“朋友”可不是遍地都會有的。
夏爾現在住在沙勒維爾,在她家的小店裡打工,還算勤懇。大哥弗裡德裡克去服兵役了,家裡有了一個正在服兵役的男孩,阿瑟可以不用去軍隊服役,大學畢業後隻需要參加預備役士兵訓練;要是有錢,還可以免除服役或預備役訓練。阿瑟肯定不會喜歡在軍隊的生活,她已經想好,到時候就花錢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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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樓拜終於知道保羅·魏爾倫與阿瑟·蘭波之間的糾纏,也認為這事責任在魏爾倫,不在阿瑟。他認為阿瑟可以先休學一年,或者去英國讀大學也行,到了異國他鄉,沒人會知道這件事。
他沒結過婚,但一直有情婦,和喬治·桑大概更多的是一種柏拉圖式的感情,在感情問題上很有包容性,並不恐同,但法國是個天主教國家,宗教氛圍容不下同性戀;再說,他覺得阿瑟遇到魏爾倫的時候還太年輕,他可能根本沒搞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年輕男人想嘗試同性之愛,不是什麼稀罕事,他自己也嘗試過,不過是在國外遊曆的時候,嗨!那沒什麼好說的,幾乎沒人知道。嘗試過了,也就覺得沒什麼“神秘”了。其實多半還是因為那是“禁忌”,年輕人麼,總想著嘗試一下“禁忌”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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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塔麗送走了哥哥和男朋友,克羅斯瓦莊園重新變得安靜。
生活很快恢複了之前的規律和節奏。
福樓拜不能算是一個好的老師,大部分時間都是維塔麗自己看書,有看不懂的可以放到晚餐以後集中問他。她還可以給福樓拜的朋友們寫信,特彆是如果寫到有關這些朋友們的理論小論文,搞不明白的都可以直接寫信問他們本人,這可是絕佳的好機會:想想看,有幾個搞文學理論的人能直接給這些大佬們寫信問他們當初的創作理念啊!想想就覺得可美了。
一本《包法利夫人》讓福樓拜蜚聲文壇,他的產量並不高,至少連跟後輩左拉都沒法比;勤奮的作家如大仲馬、小仲馬、雨果、巴爾紮克,都是著作等身了,所有作品堆起來能砸死個人,福樓拜精益求精的完美主義強迫症導致他作品數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