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阿瑟和查爾斯商量過了,由於他倆都沒有見過路易,隻有查爾斯和他的幾個仆人認識路易,舞會當天,查爾斯要帶著他的幾個仆人守在門邊,一見到路易就把他拖走。
但路易很可能也會帶著好幾個能打的手下,所以要是不能武力壓製,可能還是需要維塔麗過來帶走路易。
男人鬨點什麼緋聞根本不算是個事,彆人頂多覺得這個男人很受女人歡迎,至多不過說一句“有些輕浮”,除非是不合時宜的私奔,才會對男人的聲譽造成損害。女人就不一樣了,要是路易在舞會上大鬨一場,反而會破壞維塔麗的聲譽。
所以舞會這一招是雙刃劍,一方麵不用被動的等待路易找上門來,可以主動出擊;但另一方麵也可能路易會大肆鬨騰,他要是不再顧忌維塔麗的聲譽,那就糟了。
他不喜歡這種事情,但凡有什麼可能傷害到維塔麗的事情,他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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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悶不樂,維塔麗便坐到他身邊,悄聲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
“在想什麼?”她小心的察言觀色。她其實一直都不算是那種很懂如何察言觀色的人,被寵愛的人無需整天小心翼翼,也就是在奧蘭家,她要注意一下言行舉止不能太隨意,大多數時候,她過的很恣意。
“彆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她笑了笑,“我知道。”
“等我們結婚之後,我就把你藏在家裡,不許彆人看到你。”
這麼孩子氣的說話,她沒當真,“好。”
“我每天會陪著你散步,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
她笑,“那最好了。”
他歎氣,“我真的很生氣,但不是生你的氣。那家夥!他從小就不是什麼好人!那時候他才多大啊?就弄傷了你,真是個狗-娘-養的混蛋!”
他一個從來沒說過粗口的人居然突然冒出了一句粗口,著實把維塔麗嚇了一跳。
震驚!“你……你怎麼罵人了?你還是個貴族少爺嗎?”
他立即笑了,“貴族少爺怎麼就不能罵人了?我愛你,維維,我想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麼居然有人會傷害你。夏爾要不是你堂哥,我都想狠狠揍他一頓呢!”
她忙說:“弗雷德裡克和阿瑟都揍過他了,舅舅也狠狠抽了他一頓馬鞭,抽得他有半個月沒出門。”
他額頭抵著她額頭,歎息,“一想到你差點被那個家夥掐死,我心裡就難過得不行。要是沒有了你,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彆的女孩了。”
她想反駁來著,但想想,還是不要了,煞風景的話在未婚夫妻之間少說為妙。
“是啊,那你可能一輩子都是快樂的單身漢。”
“單身或許是很快樂,但要是有一個心愛的人陪在我身邊,那會更快樂。你說呢?”
“我也這麼認為。單身我也能過的很好,可現在有了你,那就更好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愛戀,“維維,你是我的,誰都沒法搶走你。唉!母親說我結婚前不能跟你見麵,我隻好住到這邊來,這樣我就不能在晚上陪你聊天了。”
“那正好,我現在跟伊莎貝爾睡一張床,你怎麼能進來?”
“伊莎貝爾可出落成了一個漂亮姑娘啦。”他嘴甜甜,“當然沒有你漂亮。”他美滋滋的想著,將來他們的孩子一定也會漂亮可愛,蘭波家的子女都長得不錯,據說長得都像父親蘭波上尉。
他還沒見過蘭波上尉呢,維塔麗幾乎不提到生父,他不想惹她不高興,也從來不問。對他來說,她的父親是居斯塔夫·福樓拜,這就夠了。
“彆總說好聽話,再過幾天你就不能過去看我了,你要小心一點,牢牢保守住你的貞操,不要忽然後悔這麼早結婚過於草率。”
他馬上舉起手,“我發誓,我不會的。”
“你聽說過‘婚前恐懼症’嗎?”
“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有人會在結婚之前突然恐懼發作,然後就跑了。”
“那多可怕!”他嚷嚷,“不管哪一方跑了,對另一方來說都是羞辱。”
“是啊。”
“你不會跑掉吧?”
“不會,”她嚴肅認真的說:“你乖乖的在教堂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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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芒達裡安看著手裡的舞會請柬。
用的是加百列·奧蘭的名字,一看就是陷阱。
他帶了十幾個人來英國,有仆人也有水手,水手們見多識廣,挑了幾個做事麻利又不多話的。繼父說,他錯過了喜歡的女孩訂婚,但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就是結婚了,隻要她喜歡他,那他就可以帶她走,住到國外去,壓根不用擔心什麼名譽不好的問題。
維塔麗要是生氣,就用錢補償她,沒有女人不喜歡錢,或者錢能買到的東西,東方的絲綢和香料,色彩斑斕的各種寶石,隻要她喜歡,他可以買一座有大花園的彆墅,種滿她喜歡的花,總之一切都滿足她。
等到她生下他們的孩子,她就再也不會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