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遊戲認識的朋友啊……”
比起趙念念的火鍋味病房,這個淡淡熏香也掩不住消毒水味的病房顯然要正常許多。
被祁見扶著躺回床上的貌美女人眼含笑意,要不是眼尾幾縷皺紋,說三十出頭完全不會有人懷疑。
誰能想到這位氣質淡雅的病弱女人是祁見的母親呢?
“……硯硯平時就喜歡玩遊戲,我還以為沒有女孩願意跟他玩兒呢。”女人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沈梔,轉頭跟祁見說,“人家才上初中,你老跟人打遊戲,彆耽誤人家學習。”
沈梔轉頭一看祁見,果然翹著二郎腿的祁見憋著笑解釋:
“媽……你彆看她矮,人家讀高二了……”
女人聞言有些意外,蒼白的臉浮現一抹緋色,更顯得嬌豔動人,完全不像是有了個十七八歲孩子的樣子。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覺得不應該這麼小……”
沈梔經常被當成初中生,已經習以為常:“沒關係的,我有時候還被當成小學生呢,我就當鬱阿姨誇我年輕了。”
祁見靠著椅子雙手抱臂,偏頭看她:“小學生就過分了,現在的小學生營養都好,長得不見得比你矮,你這不是瞧不起人家……”
病床下,沈梔抬腳精準地踩中了祁見的腳,這一腳半點沒留情,令祁見深刻的感受到了一個一五五矮子的怒火。
“硯硯怎麼說話的?”鬱夫人不讚同地看著他,“梔梔彆理他,他就這個脾氣,都是家裡把他寵壞了,你也就是在南方顯個高而已,人家梔梔這是嬌小……”
祁見低低笑著,偏頭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
“唔……我也就一米八五而已,也不是很高,是?”
沈梔被紮心紮得說不出話。
啪——
躺著的鬱夫人坐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拍祁見的頭,雖然板著臉,但語氣還是一貫溫柔:
“你朋友都坐這麼半天了,怎麼不去給人倒杯水,削點水果?”
祁見愣住:“我長這麼大,也就給您倒過水削過水果,給她……”
“在朋友麵前可不能總耍你的少爺脾氣。”鬱夫人語調溫柔,卻不由他分說,“去,我正好也想吃梨。”
這母子二人兩三句話,倒讓沈梔摸到了點祁見的脈門。
“這多不好意思啊阿姨,我空著手來的,還讓你們削水果給我,要不我現在去買點芒果之類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鬱夫人。
“我這裡不缺水果,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硯硯,那邊的芒果也削幾個。”
祁見:“……”
鬱夫人脾氣好,既善於傾聽,又不會搭不上話,跟她談話的時候總有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因之前提起沈時禮的事而升起的淡淡戾氣,也漸漸被鬱夫人的笑容所撫平。
不過雖然沈梔很喜歡鬱夫人,但對她兒子一時半會還沒法一笑泯恩仇。
“就削兩個水果怎麼還沒削完啊,硯——硯——?”
握著水果刀的祁見回頭,沈梔正靠著門框,悠閒地看著他笨手笨腳削水果,一個芒果削完,四分之三都得扔了。
被沈梔揭了短,祁見也不惱,臉皮極厚地回頭道:“遊戲裡用個假名很正常,你不也用的假名嗎,沈隻隻?”
沈梔斂了笑:“我是為了自保,你可就不一定了。”
祁見放下刀,在一旁洗淨了手擦乾,才伸出手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祁硯,開學後在市一中讀高三。”
沈梔盯著他看了許久,目光鋒利如刀,心態差一點早就開始打鼓了。
然而祁硯卻神色如常,笑容裡有些隨意不羈的少年輕狂,很是能撩撥小姑娘的少女心。
可惜沈梔沒那些多餘的少女心。
“巧得很,我下學期也會在市一中上高二。”她扯動嘴角,皮笑肉不笑,“你要非說是巧合,我也不是不能試著相信一下。”
祁硯仍是那副看不透的笑容,沒有直接回應她的話。
“往一邊挪挪。”沈梔洗了手拿過一旁的刀和梨,手上動作飛快,“你不是第一次參加遊戲?”
祁硯沒回答,沈梔不強求,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