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祁硯說得沒錯, 海上確實有什麼東西浮起來了。
而且是個,大得完全無法忽視的東西。
“謝默凡過來幫我,去駕駛室看看照明海麵的燈能不能打開。”
“好我馬上過來。”
駕駛室內的祁硯兩人打開了大燈, 前方整個視野瞬間開闊起來。
無星無月的夜幕下, 海麵宛如黑珍珠般濃黑深沉。
然而在不知何處傳來的浪潮聲中,矗立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不知何時悄無聲息靠近的一艘巨大遊輪。
比起它的出現,所有人更加震驚於它的模樣。
因為這艘遊輪, 實在是不像能自己開到這裡來的。
它被燈光照亮的船身已經布滿了青苔和海藻生物,桅杆被折斷, 甲板千瘡百孔,斑駁的船身破破爛爛全是窟窿, 在水底泡了不知道多久。
“……海洋……號……”鐘陽軒費力地辨認船身上的文字, 忽然醒悟,“是海洋珍珠號!”
徐光延一頭霧水:“什麼海洋珍珠號?那……那不是沉船嗎?怎麼可能浮上來……”
沈梔冷哼一聲:“怎麼不可能, 屍體都能浮上來,船就不能了?”
徐光延臉色慘白地閉上了嘴。
這個距離不近不遠的,浮上來的海洋珍珠號也不動,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停在那裡, 仿佛一個黑夜中的幽靈不言不語地望著他們, 看著格外滲人。
林溪茹抱緊了鐘陽軒的手臂,手冰涼得可怕:“……我、我害怕……”
謝默凡望著海洋珍珠號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昨天晚上好像也見過這艘船。”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昨晚你們不是在窗外都看到鬼了嗎?我也看到了,後來那鬼不見了, 我也還是害怕,就一直盯著窗口。”謝默凡緩緩道,“因為我那間房間的方向有燈,所以我隱約看到海麵上有個東西,但沒在意,畢竟隔得比較遠,哪裡想到,它居然靠近了……”
這個時候,沈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岑月溶房間的那個兩天。”
謝默凡猛地抬頭。
“兩天後見的話,按這個船的靠近速度……”
明天晚上,這艘船就能開到維多利亞公主號麵前了。
一想到這沉船白天沉在水下慢慢靠近,晚上浮到水麵不知道做什麼,在場所有人都起了一身冷汗。
“它說兩天就兩天?”沈梔舉起刀,指向那艘破船,“今晚我們先打它個措手不及!”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
“你腦子有病吧!!”林溪茹頭一個大喊,“你、你意思是讓我們上這艘鬼船!?”
徐光延也連連後退:“不可能!你們想死彆帶著我!!”
他退的太猛,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欄杆,沒想到那欄杆不知怎麼那麼脆,他輕輕一撞就斷了,眼看徐光延要摔下去,林溪茹居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
生鏽的欄杆掉到了樓下的甲板上,鐘陽軒看著林溪茹和徐光延握著的手,臉色有些難堪。
林溪茹平時可不是這種見義勇為的人。
“……這欄杆有點不對勁啊。”祁硯的話重新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這船應該很新吧,但這欄杆卻像是有年頭的了,還有這地……”
祁硯重重跺了跺腳,地板居然有一絲斷裂的聲響。
拿了手電筒的謝默凡四處照了照,終於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勁的了。
“從昨晚開始,這船就已經開始有了變化。”謝默凡照著欄杆斷裂處,篤定地說,“這船在老化。”
沈梔也恍然大悟:“你是說,今早的食物?”
“不隻是發黴的食物。”祁硯拿著手電筒照了照整艘船,“老化的電路,變涼的水,到這個生鏽的欄杆,每過一晚,這船都在以不合常理的速度迅速變舊。”
說到這裡,祁硯的手電筒照向海麵上的那艘鬼船。
“窗上的血字不是說兩天嗎,我們再過一晚醒來,說不定這船跟那艘,也沒什麼區彆了。”
林溪茹慌了神:“那、那怎麼辦啊……”
鐘陽軒不動聲色地把她拉了回來。
沈梔倒是氣定神閒:“我懂,這不就是恐怖片蓄力期嗎?那些有時效的詛咒啊,說過多久你就要死啊,不都這個路數嗎?等是沒用的。”
她拎著沉重的剁骨刀走到甲板前端,海風將她的長發吹亂,沈梔的眼裡燃燒著不合時宜地欣喜。
“等他們蓄滿力了,我們也就隻剩四處逃竄的命,還不如現在登船,管他是個什麼東西,隻要全都宰了,看他們怎麼開這小破船到處嚇唬人。”
“…………”
這他媽是什麼反派發言啊。
“你們有誰要跟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