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傳來嗤笑聲。
昏暗的光線裡,少年的麵龐英俊又桀驁,微微彎起的眼裡帶著驚心動魄的鋒芒。
“越是無能的男人越愛讚美溫順柔弱的品格,並貶低那些更有能力更強大的女人,因為他們潛意識裡,根本就是畏懼強者的懦夫。”
祁硯望著前方的背影。
“這種男人啊,真不配稱為男人。”
徐光延啞口無言。
謝默凡扭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祁硯。
*
烏雲散開了些,深藍夜幕裡,隱約透出了月亮的光影。
“——你是說,還有半個小時,新死的那些賓客就會成為你的傀儡,聽從你的號令展開屠殺了?”
被困成粽子的女鬼也不反抗,她對自己的本領深信不疑。
“……嗬嗬嗬……告訴你們也無妨,在這片大海上,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女鬼誌得意滿,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些人的屍體浮在海麵上的情景,“要麼留在這艘船上,被鬼撕成碎片,要麼回到對麵那艘船,等著被我的船撞沉……兩種死法任你選擇,怎麼樣?”
站在女鬼麵前的少女還穿著剪裁合身的藕粉色大衣,不說話望著她的時候乖乖巧巧,一張臉很有欺騙性。
然而她一張嘴,女鬼得意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兩種死法?你在說夢話嗎?”沈梔眨眨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反而使得她更加氣人,“我為什麼要等半個小時等你新一批的傀儡蘇醒呢?我隻要在這之前把他們喚醒就可以了吧?”
女鬼呆呆地望著她,好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喚醒?什麼……意思?”她結結巴巴,“你是人啊,你不可能……怎麼可能……”
沈梔甜甜一笑,表麵可愛實則惡劣地告訴她。
“都告訴你了反派死於話多,你要是不這麼老實,過半個小時可能我們還確實有一場苦戰,可你都這麼說了,我沒點行動不是白浪費你送的這波人頭了嗎?”
沈梔回頭見鐘陽軒也是一臉茫然,便也給他解釋:
“我的嗩呐可以喚醒冤死的鬼魂,不過喚醒的鬼魂不聽我的指揮,一旦喚醒,他們就會自動找到他們怨恨的對象,實施自己的複仇——不過有時候殺紅了眼也會傷及無辜,我們自己也要小心。”
鐘陽軒聽完目瞪口呆:“……你這道具還挺厲害啊……”
遲疑了一下,沈梔沒再解釋她這並不是遊戲裡的道具。
“好啦,你也聽明白了吧。”沈梔笑眯眯地看向女鬼,親切地告訴她,“那我就準備吹了我,算你運氣好,一般人想聽都還聽不到……好了,接下來我就給大家表演一首《百鳥朝鳳》,請鼓掌——”
沈梔目光掃了一圈,當慣了小弟的謝默凡極有眼色地帶頭鼓掌,接下來其他人也接連跟著做了,在外人看來,陰森森的鬼船上忽然響起的掌聲肯定極其詭異。
但眾人習慣了沈梔這畫風後,竟然覺得……還挺正常的?
寂靜的海麵上響起嗩呐聲之後,沒過幾分鐘,在女鬼絕望的眼神裡,最深處的船艙內有了動靜。
死去的無辜賓客紛紛以鬼魂的形式再度蘇醒,他們想起了是誰將他們拖入海底,暴漲的怨氣鋪天蓋地,相繼爭搶著衝了出來,直衝被捆著的女鬼而去。
女鬼哪裡甘心就這樣被撕碎,她用儘全力掙脫了繩索,紅唇化作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直直朝著徐光延而去。
徐光延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轉身就要躲開,卻被一個黑影撲倒在地。
“……我女兒呢……為什麼……為什麼隻有你……”
看清地上的鬼之後,沈梔忽然明白了沉船上的鬼魂都去了哪裡。
岑月溶的父親應該是被沉船的鬼魂殺死的,了結怨氣後,這些鬼魂便很快散去了,於是這女鬼就利用沉船上的賓客來當備胎,兩手準備,算盤打得是真好。
隻可惜,徐光延被女鬼和岑父撕成碎片的同時,他們也被發狂的賓客們一擁而上地吞噬了,濃重的怨氣黑沉沉的,然而沈梔抬頭望去,夜幕中的月光卻如此皎潔。
祁硯看著沈梔的側臉,突然提起了另一艘船上的岑月溶。
“那姑娘醒來,未婚夫和父親全都死了,也是挺可憐的。”
沈梔收回多愁善感的思緒,衝他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
“他爹是償命,她未婚夫掛了是幫她脫離苦海,這一夜過去之後,她就成了岑氏唯一的繼承人,一個貌美年輕的富婆——試問,有哪個女孩不想當這樣的富婆呢?”
祁硯:…………這種屁話她為什麼能說得還這麼陶醉呢???
作者有話要說: 怕有人杠富婆言論,先展現一下我的求生欲:梔梔她開玩笑的!而且這是遊戲副本彆當真!(超大聲
啊今天返校真是累死了,本章掉落三十個紅包,明天還是晚上十點的更新啦,愛你們!!
—
感謝苦丸子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