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三人穿過人群走到那對夫妻身邊,走進了一看,才發現那對夫妻不隻是兩個人,他們還牽著一個小男孩。
“謝默凡你是不是看錯了?”沈梔有些疑惑,“這一家三口,看上去可不像女兒找不著了的樣子。”
看錯是肯定不可能的,但謝默凡仔細一回想,昨天那個場景好像也確實有些古怪。
哪有女兒不見了還在排隊坐過山車的父母呢?
“先問問吧。”祁硯沒多猶豫,走向了那對父母,“不好意思,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找不到父母了,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過帶著這樣孩子的父母?”
那對夫妻疑惑地看了看彼此,最後男人對祁硯說:“沒注意,這裡人這麼多,就是見過也忘了啊。”
祁硯點點頭,又看向他們牽著的小男孩:“這是你們的孩子嗎?真可愛,幾歲啦?”
被祁硯誇可愛的小男孩一副得了多動症的模樣,似乎是排隊排得煩了,開始無聊的甩手踢腿,全往他母親身上招呼,女人也不生氣。
“有十歲了。”
祁硯仍然笑著問:“隻有一個兒子啊,不打算再生個女兒嗎?”
提起女兒,果然,這對夫妻的臉色變了。
“不、不打算……”男人語氣生硬,“你不是要找孩子嗎,快去找吧,我們走了。”
說完,這對夫妻就帶著小男孩離開了排粉紅過山車的隊伍,小男孩見狀立刻哭嚷起來,他母親抱著他邊走邊哄,那小男孩居然還打了女人一巴掌。
看著幾人倉皇離去的背影,祁硯若有所思。
“怎麼樣?”謝默凡湊上來問,“那對夫妻是不是也有問題?”
“問題是肯定有,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問題了。”
沈梔拍板:“哪有什麼難的,我們先跟上去,等待會兒遊樂園閉園,直接把他們綁起來帶到一個角落裡拷問不就行了?”
祁硯有時候真的很好奇,沈梔作為一個滿口社會主義的未成年少女,是如何在遊戲裡能這麼快就放下現實世界的法律,無縫銜接土匪思想,提出各種混不講理的操作的。
但——
“我覺得可以。”
管他什麼操作,隻要管用就是好操作。
*
謝默凡給他們物色了一個合適的作案地點。
經過昨天的踩點,他們已經對遊樂園保安的巡邏地點有一定了解了,遊樂園這麼大,也不是每個地方保安都會巡邏的。
比如女廁所。
一對夫妻和一個小男孩都被五花大綁,祁硯把他們挨個扔進了廁所隔間的馬桶上坐著,然後才揭開他們頭上的麵罩,順便把堵住嘴的膠帶也揭開了。
“你們是什麼人!抓我們乾什麼!”
“趕緊放我們走!你們這是犯法!!”
“啊啊啊啊啊壞人啊啊啊啊——”
“嘖,吵死了。”
祁硯眉頭緊皺,把剛撕下來的膠帶揉成團,挨個塞到他們嘴裡。
“我們都綁人了還不知道這是犯法?你們要是不消停點,我們就不止犯點坐牢的罪了,懂我意思吧。”
剛剛還噫噫嗚嗚的夫妻倆頓時安靜了下來。
剩下小男孩還鬨騰個不停,祁硯猛地一腳踹在隔間門上,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小男孩也立刻閉上了嘴。
謝默凡也嚇一跳:
“梔、梔梔啊,你覺不覺得硯哥這一套綁人加恐嚇的操作有點太過嫻熟了啊,他、他要是連殺人拋屍也這麼熟練,我有、有點害怕……”
“怕什麼,他殺人拋屍還能拋你頭上?”
沈梔拿水池邊擦手的紙把洗手台擦乾淨了,她雙手一撐,坐上了洗手台,兩條腿懸在半空,纖細筆直,配上沈梔稚嫩卻冷淡的表情,有種可愛的酷勁。
“祁硯,我要問話。”
祁硯從善如流地將三人嘴裡塞的東西取出來,隨後往沈梔旁邊的洗手台一靠,兩人怎麼看怎麼像為非作歹的江洋大盜。
#全世界都像熟練的反派,隻有我像個啥也不懂的傻白甜#
傻白甜謝默凡還是搞不懂這兩人為什麼對這種事情這麼熟練,而沈梔這邊已經開始了問話:
“你們倆有女兒嗎?”
被隔間隔開的兩夫妻同時變了臉色,但依然嘴硬。
“沒有!”
“我們就這一個兒子!”
沈梔掏出棒球棍,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敲了敲,聽這動靜,不僅是實心的,還很沉。
這種複合球棒介於木質球棒和鋁製球棒之間,論威力不會低於鋁製的,從剛剛敲小醜的那一棍就能看出,普通人類絕對挨不過這一棍子。
夫妻倆同時一哆嗦。
“你們兩個成年人,說話可要負責。”沈梔一副反派嘴臉,“我一棍子下去你們怕是挨不住,再問一次,想好再回答。”
祁硯:“到底有沒有女兒?再說謊的話,就先從你們兒子下手了啊。”
謝默凡覺得這個世界要是個什麼的話,下一秒正義使者就該從天而降,將他們三個一舉擊斃了。
但顯然,這個世界可能不是什麼正經,那邊的沈梔和祁硯不僅沒有被消滅,還真問出了東西。
“……有是有女兒……”男人聽到他們要對兒子下手,咬咬牙還是開了口,“但我們的女兒,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啊。”
女廁所內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謝默凡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我們昨天碰到的……那個小姑娘……”
想到自己還讓她坐在肩上,還給她買了冰淇淋,謝默凡就一陣惡寒。
但當時那個小姑娘,跟人真的沒什麼區彆啊。
沈梔解釋:“在副本世界內我的一些直覺受到了限製,如果是怨氣特彆重的惡鬼,刻意偽裝成人,一時半會兒我也不一定能看出來。”
“什麼小姑娘?”男人臉色慘白,“你們可彆唬我啊。”
謝默凡雖然有些震驚,但這個時候卻又萌生了套話的念頭。
“你不知道嗎?”謝默凡被鬼嚇唬慣了,對於怎麼嚇唬彆人也很有一套,“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問你有沒有女兒?那是因為白天的時候,我們在你們旁邊看到了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啊。”
謝默凡這話一說完,夫妻倆的臉色都不約而同的變了。
“不可能!不可能!”女人失聲尖叫,“她已經死了!她不可能還活著!不可能!”
失蹤和死了還是有區彆的。
這對夫妻肯定有什麼問題。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浸入黑暗,遊樂園裡早已全部斷電,女廁所內全靠沈梔他們從商店裡偷出來的熒光棒照明。
昏暗的女廁所內除了五顏六色的熒光之外,就是女人的尖叫聲和小孩子的哭聲,沈梔聽了一個頭兩個大。
她正想要再問點什麼時,外麵忽然響起了什麼動靜。
沈梔的眼睛亮了起來。
“出去看看!”
有大動靜不怕,沈梔就怕什麼動靜都沒有。
那三個人沈梔讓謝默凡把他們都捆一起了,女廁所的窗戶離地有些高,祁硯他們稍微跳起來就能夠到,但沈梔就比較困難了,於是祁硯就說:
“我托著你上去,不然你夠不著。”
沈梔一聽這話扭頭就瞪他:“你瞧不起我?”
祁硯這才想起來沈梔忌諱彆人說她矮,想了想說:“客觀事實,怎麼叫瞧不起你?”
那窗戶一米八五的祁硯都要跳一跳才夠得著,沈梔腳底下除非安了個彈簧,否則還真隻能從門口繞路出去。
能從窗戶一翻就出去了,何必耽誤好幾分鐘呢。
“我不用你托,我自己可以!”
長一米八五了不起啊!
酸成檸檬精的沈梔也不知道生誰的氣,氣鼓鼓地拿道具掏了個梯子出來,愣是爬著梯子翻了出去。
祁硯笑著搖搖頭,也跟在她後麵翻出去了。
但剛一出去,他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得一時失語。
剛結束了花車遊/行和煙火表演的遊樂園廣場上,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
然而此時,卻被一大隊數不勝數、密密麻麻的玩偶所包圍了。
這些並不是一堆沒有生命的死物。
朝著他們走來的,分明是一個整齊劃一、聽人指揮的——玩偶軍團。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的土匪梔總也玩得很開心,下章就要正式搞事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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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