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夢幻寶藏島的路途中, 沈梔一行人再度經過了遇見小女孩的那個粉紅過山車, 他們在附近停留了大約十分鐘左右, 希望能夠再次見到那個小女孩。
“趁那三個人放風的時候, 我們先來整理一下思路吧。”
人潮熙攘的遊樂園內, 他們在附近的禮品店裡買了紙筆, 找了根長椅坐著,謝默凡在中間, 拿著本子解釋了一下他的思路。
首先, 要從第一次循環開始說起。
羊角辮小姑娘絕對不是無緣無故撞上他們的, 儘管她看上去確實很無辜, 很楚楚可憐,但她現在是這場遊戲怨氣**oss的可能性最大。
小姑娘的自述是她找不到父母了, 他們帶著她找到父母之後,她很開心地奔向他們,對於她父母根本看不見她的事情似乎一無所知。
第二次循環後, 小姑娘沒有再出現,他們在鬼屋裡遇到了怨氣化身的小醜,作為更大怨氣的分/身,他仿佛在執行什麼人的命令一樣。
遇見小醜的當夜, 遊樂園內出現了規模不小的玩偶軍團, 這些玩偶跟小醜一樣, 都是鬼魂的傀儡,借著怨氣行動,雖然不難消滅, 但數量眾多,一個個消滅顯然不現實,必須找到怨氣的來源。
“根據上一輪那對夫妻的敘述,我初步的猜測是他們為了錢將女兒遺棄,送去給什麼人配陰婚,所以按道理說,上一輪中我們解決了那對夫妻,應該就能化解鬼魂的怨氣。”
謝默凡的筆尖在紙上一頓,隨後在陰婚上重重圈了幾下。
“但結果我們仍然進入了下一輪的遊戲,這說明我們的思路不對,或者說對了一半,還沒有完全找到她的怨氣來源。”
祁硯在禮品店的小袋子裡找了找,摸出一個珍珠點綴的小發卡。
“我覺得我們多半已經成功一半了。”祁硯眼疾手快,把小發卡往沈梔耳邊一彆,“那種父母,神仙都沒法原諒吧。”
沈梔都不知道祁硯什麼時候買的,愣了一下才氣急敗壞地摘下來給他扔回去。
“你、你腦子有問題啊!”
祁硯眨眨眼:“啊?我看你剛剛一直盯著這個發卡,還以為你喜歡……”
“沒有!閉嘴!”沈梔惡狠狠地瞪他,又轉向謝默凡,“你!繼續說!”
無辜被凶的謝默凡抖了抖,憑他對沈梔根深蒂固的印象,沈梔是肯定不會喜歡這種少女的小配飾的,她平時穿衣的風格也都以黑白為主,這種亮晶晶的發卡她怎麼會戴?
“哦、哦……”謝默凡瞥了一眼把珍珠發卡揣進口袋裡的祁硯,繼續說正事,“又因為他們三個人找到的線索,雖然現在還沒親眼見到,不過如果在那個什麼夢幻寶藏島真的有埋小男孩的墓地,那確實很有可能是小姑娘的陰婚對象。”
沈梔對謝默凡的腦瓜子還是很信任的,聽他這麼說,指著本子上,謝默凡寫的“陰婚對象”說:
“那你這也有點不現實啊。”
其他邏輯方麵的問題沈梔或許沒他想得這麼明白,但對於鬼魂,沈梔的思路卻比謝默凡更開闊一些。
“鬼魂想要傷害活人或許還有顧及,但鬼魂與鬼魂之間可沒那麼多限製,那小姑娘要是真有怨氣,為什麼不自己親手報仇?她有一個玩偶軍團哎,這在鬼裡麵也算很牛逼了啊。”
祁硯也補充:“問題在於,如果那個小男孩也化身惡鬼,能壓過那個小姑娘,那麼按照遊戲場內的規矩,我們應該是要優先幫小男孩化解怨氣,但目前走向,顯然小姑娘是最大的苦主,而如果小姑娘比那個小男孩強,她為什麼不自己解決?”
謝默凡想了想,他們提出的這些問題也確實存在。
一一將這些記在了本子上後,謝默凡看時間也差不多,那個小女孩看樣子是不會再出現了。
”等到了那個什麼夢幻寶藏島的洞窟,應該就能找到解釋這些問題的線索了吧。“
沈梔起身伸了個懶腰,目光落在了旁邊竊竊私語的三人身上。
“我是不是不該留他們三個啊?總覺得是個很大的隱患。”
被沈梔無情地扔回了珍珠發卡的祁硯依舊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兩手往校服口袋一插,似笑非笑的模樣引得不少路過的年輕女孩頻頻側目。
“確實是不該留。”
沈梔回頭,無聲地望著他。
“但——我個人的意見是,人想要放棄善良,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人類的本性原本就是自私又卑劣的,生死存亡之時,求生欲能戰勝所有的理智。”
祁硯走近了些,低頭望著沈梔時,目光有些奇異的溫柔。
“但正因如此,能在這種時候,仍然能保留一絲善意的人,我覺得比徹頭徹尾喪失人性的大惡人,要更酷一些。”
一旁聽著的謝默凡稍微有些吃驚。
他原以為祁硯有點從骨子裡透出的冷漠,但沒想到他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謝默凡你能不能彆露出這種表情,你這樣顯得我們大家都很好騙的樣子。”
突然被沈梔點名的謝默凡一愣:“怎、怎麼了?我什麼表情?”
沈梔麵無表情道:“你滿臉寫著‘他是好人’‘我誤會他了’‘他好像很值得相信’,你就不能爭點氣彆被洗腦得這麼快嗎?”
這、這管他什麼事啊!他怎麼又無辜被噴啊!!
等到沈梔走遠了去,一腳踢在猥瑣男身上提醒他可以去帶路了,謝默凡才反應過來。
動搖的明明就是她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