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01.
“帶土哥, 你心跳加速了啊。是因為……在心虛麼。”
鳴人這麼說道。
雪下得小了些, 所以鳴人的表情非常清楚地就印入了帶土的眼睛裡。
而帶土則站了起來, 他重新戴上了麵具。
帶土戴著麵具時說話聲音很低沉, 沒有多少起伏，也沒有溫潤，他這麼說道, “我從未後悔過我做的任何事。”
這種回答, 這種極端的回應, 明明心裡都快流血了, 但表麵上依舊如此……不愧是宇智波啊，可能這就是宇智波的習慣吧, 驕傲至死。
天空又開始下雪了。
手鞠說的果然是對的，之前那場雪隻是個開始, 這塊兒土地會一直下雪一直下雪，直到大雪掩埋了一切為止。但是又有什麼能夠真的被掩埋呢？無非是在假意平和之下, 而後慢慢腐爛的內心罷了。
而鳴人的聲音更尖銳了：“那你應該後悔沒有告訴我真相, 或者後悔當初沒殺了我。”
鳴人的如此直白讓帶土沉默了好一會兒。
——其實按照理智來說, 帶土第一次見到鳴人就該殺了他帶走九尾的。
“或者說其實你完全是不把我放在眼裡的，認為我知道了也無所謂，你可以隨意殺掉我控製我……這個樣子嗎？”鳴人繼續質問道。
——按照理智來說，也應該的確如此的。
“不是。”帶土說道。
“我是不是太不懂分寸了？”鳴人自嘲地笑了笑, “麵對比我強這麼多的人居然還擺出這幅架勢, 讓彆人看來是在找死吧。”
——可理智僅僅是理智罷了。
帶土久久地沒有說話，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乾澀了, “……你有什麼要求嗎？”
問他有什麼要求嗎？居然問他有什麼要求嗎？
這算什麼啊。鳴人在心裡問道。這算什麼啊。但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慢慢地說道：“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去刺殺團藏。”
“好。”帶土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
“你不殺我麼？”鳴人再一次問道，“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帶土。”
帶土說道，“……我的夢想是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所有人都會活著，包括你的父母。”但是他的聲音比起剛剛來說更加乾澀了。
“是麼？那真的是太好了。”鳴人這麼說道，但是他臉上卻沒有任何欣喜的表情。然後他頓了頓，說道，“還有很多東西想要問你，現在依舊不是時候嗎？”
“你可以問。”帶土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可以問任何問題。”
這算什麼。鳴人再次在心底裡問道。
他握緊拳頭，鬆開，又握緊。
帶土是戴著麵具的，所以他看不清帶土此刻是什麼表情。
“雖然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但目前來說還是先結束戰爭吧。”鳴人突然感覺意興闌珊，說道，“我先走了，等候宇智波的好消息了。”
帶土站在原地看著鳴人離開，就像看著卡卡西當日離開的背影一樣。有時候一個轉身大概就是永遠，矯情麼？矯情。但的確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他想起他剛剛給鳴人說的話了——“即使愈合了但疼痛也是在的，畢竟是傷口。”
而這時，鳴人停下了步子，轉過身來。
帶土能夠覺察到自己心底裡泛上的些許希望。
“對了，”鳴人說道，“我想左眼移植萬花筒寫輪眼，右眼是轉生眼，這樣對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不會。”帶土說道，“但是你得儘快提高身體素質。”
“我了解了。”鳴人說道，“那我先走了。”
“鳴人。”帶土叫了一聲，“我……”
“……給我些時間。”鳴人說道，“我需要時間去思考，去做決定。”
做決定。
這句話本身所包含的意思已經足夠讓帶土對鳴人下個判斷了……但是本應該如此的，本應該。
雪下得更大了。
帶土沒有再去看鳴人，而是踏入神威空間中，黑底紅雲長袍飛揚。
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後鳴人停下了離開的腳步，轉過身來，卻隻看到了紛飛的大雪和無儘的沙漠。
鳴人用手觸碰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剛剛的傷已經好了吧，但這裡為什麼還是有點疼呢。
02.
同一時間，帶土出現在砂隱村的某個建築裡。
房間並不大，陽光照進來的時候能布滿房間的三分之一，沒了夏日的酷熱，秋日的陽光還是非常舒服的。這裡同主戰場那邊的氣候完全不同，讓人有種穿越了似的錯覺。
高杉晉助正在寫字，字如其人，瀟灑不羈，蒼勁有力，但末尾似乎過於張揚了些……甚至於達到了張狂的地步。
帶土很沒情趣地直接打斷了高杉晉助，“高杉。”
高杉晉助放下筆，微微一笑，“好久不見，斑。”
“這種虛與委蛇的交談就停止吧。”帶土淡淡地說道。
“我想也是。”高杉晉助說道，“……混在那些人中間，我都覺得有些無趣了呢。”
“注意你的身份。”帶土直接冷言提醒道。
“注意著呢。”高杉晉助說道。
“你和宇智波佐助做交易了？”帶土問道。
高杉晉助倒是並不吃驚帶土會知道這件事，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帶土知道任何事都不會令高杉晉助感到吃驚。
“準確來說，不是和佐助。”高杉晉助說道，“是和鳴人交易。”
帶土問道，“鳴人。”他重複了一遍，然後說道，“名義上是和佐助交易，實際上為的是鳴人麼？”
“算是吧。”高杉晉助將剛寫好的文件合上，而後說道，“現在戰爭是我們全麵占優的，抽一部分曉的力量，徹底擊潰木葉吧。”
“為什麼？”帶土問道。
“我覺得現在的這個時機很好。”高杉晉助說道，“適合直接進攻。”
“我不是說這個，”帶土說道，“我是說鳴人。”
“啊……”高杉被帶土的關注點給弄得楞了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在斑眼裡鳴人的重要性要強過這場戰爭嗎？
但他還是解釋道，“我和鳴人交易的原因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帶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那麼關於全麵進攻的事情……”
“我會派宇智波鼬去刺殺團藏。”帶土直接說道。
高杉晉助的眸子瞬間變深，“他會去做嗎？”
“當然會去做。”帶土說道，“因為和他一起刺殺團藏的是宇智波佐助。”
高杉晉助思考片刻便明白了這出於鳴人的手筆，他不禁露出了讚賞的神色，“他真的很不錯，是個很有前途的孩子。”
帶土明白高杉晉助的意思，他沉默了幾秒，說道，“嗯……的確是很好的孩子。”而後他像是掩飾什麼似的，直接迅速問道：“宇智波佐助在哪兒？”
“應該在村外北邊的沙丘那裡。”高杉晉助說道，“他自從過來這邊，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裡訓練。”
“嗯。”帶土略一點頭，也沒說什麼，而是直接推門走了出去。他黑底紅雲的長袍隨著快速的行走而上下飄飛著，高杉晉助看著他溶解在陽光裡的身影，想著，若看他所作所為倒也是個梟雄了，隻不過隱隱約約能夠覺察到他似乎本質來說不是那樣的人。
但所謂本質如何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畢竟這黑暗的一步已經踏了出去，沒人會管你真正的想法，他們隻會看到你做了什麼。
帶土出現的時候宇智波佐助正在做訓練，失去一隻眼睛對他的影響還是挺大的，畢竟視野少了那麼一大塊兒嘛。而帶土直接從天而降，黑底紅雲長袍肆意飛揚。
佐助在看到帶土的麵具後楞了一下，他原本是警惕著的，但此時鬆懈了下來，他問道，“你是鳴人的哥哥嗎？”
……鳴人的哥哥。
這個稱呼刺了一下帶土的心，帶土停頓了幾秒，沒有回答佐助的問題，而是直接叫道，“宇智波佐助。”
“嗯。”佐助點頭，“我該怎麼稱呼您？”
“宇智波斑。”帶土說道。
佐助沉吟了幾秒：“老祖宗？”
帶土：“……”
佐助：“……咳。”
“那個，斑，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佐助當然是知道帶土的真實身份的，但帶土既然要裝他也就隨著帶土一起裝了，他不想給鳴人添麻煩。
帶土正要說什麼時卻被他的左眼繃帶所吸引了，“你的眼睛……”
“啊，把那個給鳴人了。”佐助聳了聳肩，輕鬆地說道。
給鳴人了嗎？鳴人一直想要的寫輪眼……帶土再次停頓了幾秒，然後放棄了之前想說的話，而是說道，“現在鳴人很需要你。”
“啊？”佐助愣了下，“怎麼了？鳴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知道我是殺了他父母的人了。”帶土很乾脆利落地說道。
佐助一時間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