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01.
木葉。夏日。井野花店。
山中井野坐在窗戶前看著外麵的風景。花店外有一圈欄杆, 欄杆外是綠樹，樹很茂盛，枝條一直垂到了台階上。台階上則有著幾隻不同顏色的野貓, 白色、黑色、黃色和花色。
陽光繁盛，逆光幾乎吞噬了一切，隻能看到貓咪們毛茸茸的樣子。
她的手邊放著杯清亮的飲料, 但是她並沒有興趣去喝，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用勺子攪拌著裡麵的冰塊。
陽光，冷飲, 貓咪。
夏日最美好的風景似乎莫過於此了。
這是戰後的第二天，木葉已平和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這是一個善於遺忘的村莊, 雖然有慰靈碑幫她記著一切。
但是在這樣的時代, 隻有擅長遺忘的人才能活下來。
至少要假裝遺忘。
門上的風鈴響了，井野下意識地說道, “歡迎光臨，這位……”然後她愣住了，因為撩開門簾走進來的分明就是鳴人。
光線在柔軟的空氣裡被銼去了棱角, 他的側顏看起來一片寧靜。
如果這是個普通的話，可能會這麼寫：少年與少女的視線在那一刹那交彙，而後一段故事就這樣開始了。
但可惜不是。
“好久不見, 井野。”鳴人說道。
“……波風鳴人。”山中井野低聲說道。
鳴人衝她笑了一下, 然後走進花店, 開始打量花店裡麵的陳設。井野此時沒有了方才的閒適心情，她的目光一直跟著鳴人的身影。
鳴人本來低下頭看著一盆花, 但突然轉過身來，井野猝不及防和他對視了，然後鳴人說道：“你這是在怕我嗎？”
井野猶豫了一會兒，老實說道：“是。”
鳴人笑了起來，他走到井野身邊，然後背靠在了窗台上，很閒適的姿勢。然後他就說了句讓井野心驚肉跳的話：“其實我以前挺討厭你的。”
被一個S級叛忍說了討厭……這種感覺……真尼瑪……
“當時我覺得，你也是小櫻也是，總是圍著佐助轉。”鳴人說道，“而且完全的目中無人，我即使再努力，即使真的在課上打敗了佐助，你們始終都……該怎麼說？畢竟是九尾妖狐嘛……”
井野低下頭，被嚇得有點手抖。
木葉和聯軍的戰爭結束後，日向寧次在木葉內部的統治地位更牢固了……那是當然。然後日向寧次對外宣布了有關人柱力的真相，還包括了鳴人和四代火影的關係，以及鳴人是九尾人柱力的事情。加上鹿丸引導輿論，所以一時間還掀起一波對鳴人道歉的熱潮，不少小孩子還視鳴人為忍辱負重成長起來的英雄呢嗬嗬嗬嗬……
鳴人對此不為所動甚至感覺有點好笑。
大眾當然是隨便被引導的，但忍者們可並不是那樣想的，他們知道真相，知道即使鳴人的身份如何，但他現在可真的是背叛了木葉的。
如果木葉有誰擋了他的路，他恐怕會毫不留情地滅掉對方。
——這才是真相。
所以，山中井野此刻的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現在還討厭我嗎？”鳴人扭頭看向山中井野，問道。
“不……不討厭。”山中井野說道。
“啊，你彆害怕，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鳴人笑了笑，“我也很抱歉，以前因為那種小事就擅自去討厭一個姑娘，這樣太不紳士了。”
這個回答讓山中井野有些意外，她遲疑了一會兒，問道，“你來這裡是……”
“嗯。”鳴人點頭，“我以前很喜歡你家的房子，覺得好漂亮。”
山中井野咽了下口水。
“哈哈哈哈……”鳴人忽的笑了起來，“以我現在的身份，是不是應該下一秒就拍著桌子大聲說：所以現在這個房子是本大爺的了！趕緊滾出去！哈哈哈哈……這個即視感很強烈了。”
井野被鳴人感染，也忍不住露出微笑來，還下意識說了句：“鳴人，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鳴人看向井野，井野在鳴人沒有感情的注視下逐漸表情僵硬了起來，在井野已經感到了相當的不安時，鳴人似笑非笑地說道，“不，我變了。”
井野的心已經緊緊的蹦起來了。
果然是叛忍啊。她忍不住在心裡這麼想到。也是夠喜怒無常的。
不過很顯然鳴人沒有理會井野心情的打算，他徑直站了起來重新開始欣賞花店的花，然後他在一盆插花前停下來，問道，“這是什麼？”
井野現在保持著儘可能少說話的想法了，所以隻是言簡意賅地說道：“秋海棠。”
“我記得這個是叫……”鳴人指著另一個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繡球花。”井野說道。
“不是叫‘太陽’還是啥來著嗎？”鳴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