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
許久沒聽到開門的聲音,江畫在習題本上亂畫一通,終是按捺不住望去,就見越歌挺拔的身形立在書架前,不知在對著什麼發呆。
江畫鼓著腮幫問:“你怎麼還不走。”
越歌不動聲色地將簽名照放回原處。
“嗯,馬上。”
江畫本想著等越歌走了就找蘇聞訴苦,可聽到越歌肯定的回應,當下又氣不打一處來。
“你...!”
一口氣嗆住了喉嚨,他咳得麵紅耳赤,越歌站在兩米外無動於衷,完全不是白蓮花該有的反應。
不對勁。
當初他肩膀被咬傷,是越歌細致上的藥,之後幾天也一直關心他的傷勢,那時他們甚至都算不上朋友,現在明明在交往,白蓮花反而不管不問了。
所以果然是因為小圓臉吧。
既然更喜歡小圓臉,當初為什麼要和他交往,乾脆和小圓臉在一起不就好了。
江畫百思不得其解,一想到自己連個小圓臉都比不過,脆弱的心態徹底崩了。
他咳著咳著,就委屈得想哭,這會兒格外思念蘇聞。
蒼白的臉色因嗆到而泛起紅暈,妍麗的桃花眼這會兒顯得圓滾滾的,盈盈水光泛濫其中,可憐得要命,任誰見了都想抱在懷裡。
越歌身側的雙手緊了緊,臉上隱隱閃過抹糾結。
“你...咳咳!你趕緊走!”
江畫嗚嗚咽咽地罵著,趴在桌上翻找蘇聞哥的手機號,找到電話,他剛準備撥過去哭,突然感覺耳朵尖被人捏了捏。
越歌不知何時走回桌前:“怎麼哭了?”
江畫抬頭看見他,倏地又埋回了腦袋,甕聲甕氣地說:“沒哭,彆碰我。”
“讓我看看。”
“...”
在頭頂溫言軟語地誘哄中,江畫總算聽出點熟悉的白蓮味。
不過這次他真被氣到了,沒那麼好哄。
一開始,越歌隻是輕輕碰下耳朵或者拍拍肩膀,江畫都沒反應。
“走開,去哄小圓臉吧!”
“何圓?”越歌頓了頓:“我為什麼要哄他?”
“誰知道!”
係統:“宿主,你好作哦。”
江畫火力轉移:“關你什麼事!你查查,進度是不是又漲了?”
係統:“漲了百分之一,現在百分之二十二了。”
他就知道,這白蓮花果然不對勁!
歪了,變心才會漲,江畫更加堅定起因就在小圓臉。
工具戀愛而已,要是彆人,他沒準會好心地分手成全,但小圓臉不行,小圓臉絕對不行。
兩人已經僵持了好一會兒,越歌幾經掙紮,終是妥協般僵硬伸出手。
江畫正在絞儘腦汁地想辦法,突然感覺臉頰一側覆上層溫熱,越歌蹭進手掌,半強迫地抬起他的頭。
“哄你就夠難了。”越歌喟歎道,另一隻手抹掉他眼角的水珠:“我送你回去休息。”
江畫抽了抽鼻子:“小圓臉那麼壞,肯定比我難哄。”
“...你在說什麼?”
越歌已經忘了上次這麼心累是什麼時候了,他也忘了剛剛為什麼要走回來。
他繞過桌子,打算先送江畫去睡覺。
江畫問:“你不是因為他被辭退,所以心情不好麼。”
“我沒有心情不好。”越歌無奈:“我和他不是很熟。”
“可你今天怪怪的。”
江畫半信半疑,被越歌拉著站起了身,結果邁步時又不小心被椅子絆到,軟趴趴地撲靠了越歌一下。
越歌僵在原地,瞥了眼嚇到驚呼的江畫,閉了下眼,徹底放棄掙紮。
接著,從書房到臥室,到洗漱過後鑽進被窩,相處起來,江畫再也沒有不對勁的感覺了。
看著正幫他塞被角的越歌,江畫簡直懷疑剛才的不對勁就是生病的錯覺。
“睡吧,明天如果還是不舒服,不要勉強上學。”
察覺越歌要走,江畫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睛。
掖好的被子又亂了,越歌掃了一眼,說:“我去拿本書就回來,等你睡了再走。”
江畫這才鬆手。
他越發覺得,不對勁可能隻是錯覺。
越歌很快拿來了習題冊,坐在床邊認真批閱起來,臥室的燈光有些昏暗,他卻沒有抱怨什麼。
“錯的多嗎?”
越歌溫聲誇獎:“不多,很棒。”
又一份期待被滿足,折騰半天,吃過感冒藥的江畫眼皮終於開始打架了。
他盯了會兒越歌專注的側臉,從被子裡悄悄伸出手。
越歌動作微滯,目光轉向被抓住的衣角。
“江畫。”陷入夢鄉前,江畫隱約聽到越歌問:“你對樂隊很感興趣嗎?”
當時他實在太困了,隻是哼哼了一聲,沒有聽到下文,便沉沉睡了過去。
......
周一那天,越歌到家的時間和平常補習時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