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畫曾不止一次追問過喬修遠, 當初怎麼發現壞人的,喬修遠每次都輕描淡寫地說憑感覺,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 如今聽越歌簡單一說, 江畫才終於了然。
讓他崇拜了好些年的事跡被越歌幾句話就拉下了神壇。
是啊, 喬修遠又沒有透視眼, 仔細想想,這樣的話,當時好像也不是很難發現他有危險。
被吻著時, 江畫仍在走神的回想,越歌發現他不集中, 咬了下他果凍一樣軟嫩的唇,感覺到江畫吃痛抽氣, 眼中才浮現滿意之色。
如果隻是接吻, 江畫其實多少已經習慣了,他不排斥越歌的吻,甚至還覺得挺舒服的, 就是要自己主動時會很羞恥, 如果是越歌主動, 他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但往常不是站著親就是坐著親,像這麼躺著親還是頭一次。
後方就是柔軟的大床, 僅有的空間幾乎都被越歌的氣息覆蓋了, 江畫動了動身子, 身上這層‘被子’越來越熱,心裡正後悔沒調好空調溫度, 一隻手不知何時貼上了側腰。
在家時,他隻穿了件短袖的T恤衫, 躺下後衣服難免上滑,那隻手直接觸碰到皮膚,順勢撥開礙事的衣服滑了進去。
江畫僵了僵,趕緊扣住了越歌亂動的手,又驚又懵地瞪向他。
沒想到越歌反而停了吻,一臉平靜地反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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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平靜,他問得甚至有點理直氣壯,語氣裡的疑惑甚至都讓江畫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了。
可能談戀愛都會這樣?
他驚疑不定地想,不自在地一點點放開手,在越歌半握住他的腰時,忍不住又按住了。
“蘇聞哥他們還在樓下等著呢,對,樓下還有人,先下去吧!”
他淩亂說完,氣氛突然冷了一瞬,這樣近的距離,江畫再遲鈍都感覺的到越歌氣息的變化。
越歌問:“你還沒回答我。”
江畫眼角抽了抽,想說自己明明剛空出嘴巴說話。
“你們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就是感覺上”說著說著,江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聲音越來越小:“反正,喬哥又不會親我,我平常也不和他在一塊。”
他說得模模糊糊,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但越歌卻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我哪裡不如他麼?”
江畫深想一陣,漸漸的,自己都有點訝然:“好、好像也沒有哪裡。”
越歌長得很好看,是和喬修遠不一樣的類型,雖然他以前覺得越歌五官柔和得像女孩子,但看習慣後,又發現怎麼看都挑不出毛病,而且越來越養眼,好像每天都比前一天好看似的。
至於學習成績,喬修遠很厲害,但越歌也是年級第一,高三的東西他都會,家裡甚至有大學才用到的醫學書,而且他情商很高,到哪都是一溜煙的好評,即便是不認識的人都對他頗有有好感,願意幫助他募捐,在學校的人緣比當年的喬修遠好多了。
越歌還會打遊戲,教自己時很有耐心,願意陪著他玩,學習之餘卻又兼職打工,做飯還特彆好,對那樣的老爸也很孝順,總是會誇他,從不像喬修遠一樣對他凶巴巴的。
江畫越想越驚異,越歌的確沒有哪裡不如喬修遠的,硬要說的話隻有家世比不了,身高差了一點點,但喬修遠又高又壯,身體和性格一樣硬邦邦的,越歌就香噴噴的,抱起來很舒服。
從他迷茫的表情裡看出了答案,氣氛無形緩和,越歌沒有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
“既然我沒有哪裡不如他,你就不要崇拜他了。”越歌煞有介事地說:“我會吃醋的。”
在越歌小狗一樣讓人沒法拒絕的注視裡,江畫找不到能反駁的理由,中邪似的點了點頭。
越歌彎起嘴角,獎勵般又親了他一下,湊近他耳畔問:“加上崇拜的話,你會不會更喜歡我一點?”
江畫的臉騰得就紅了,溫柔的試探戳中心房,他心裡像是有什麼融化了似的熱熱暖暖的。
害怕舊事重提,他趕緊摟住越歌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強調:“我本來就喜歡你,不能更多了!”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越歌起身坐到床邊,江畫也撐著起來了,問:“對了,你送我什麼禮物了?”
隨手撫平了床單上的褶皺,越歌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那抹神情稍縱即逝。
“不是很貴的東西。”
“是什麼?是什麼?”
越歌朝他笑笑,也不說話。
他總這樣,但越是這樣江畫就越好奇,自己瞎猜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顛顛下樓去拿了。
越歌沒有跟他一起下樓,看著江畫背影消失在門口,笑容漸漸斂去,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又揣回了口袋。
他目光在屋內簡單轉了一圈,最終落到床頭櫃的書上,拿起看了看,眼底又染上了無奈的笑意。
【睡前故事集】
右下角還有幾個小字,兒童版
一樓客廳,隨著幾人離去,過往遊戲暫且告一段落,原本在沙發周圍紮堆的男女已經散開,三三兩兩的在各個角落愜意交談。
江畫快步下樓,直朝一旁安靜佇立的管家而去,急切問:“李叔,禮物呢?”
李管家愣了下,第一反應就是江畫在問蘇聞和喬修遠送的禮物,他很快取了過來,江畫是見過越歌送的盒子的,見不在其中,語氣更急了些。
“不是,是我同學送的,就是來晚的那個。”
李管家總算明白過來:“放在壁爐旁了。”
壁爐旁堆著小山一樣的禮物盒,江畫有點傻眼,不過立刻跑去找了,越歌是最後來的,他的禮物應該也放在最上一層。
客廳裡一群人各玩各的,又放著輕快的音樂,沒幾個人聽得見他和管家說了什麼,就連坐在小吧台旁的蘇聞也聽不真切,隻看見江畫對著自己和喬修遠和禮物搖頭,轉眼又蹲到了壁爐旁。
回國兩天,往日親密無間的幾人到現在都沒機會聊聊天,蘇聞想過去問他在找什麼,回眸看了眼一身寒意,自從樓上下來就沒再開口的喬修遠,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幾個月不見,畫畫好像變了許多。”
他拋出句話試探,就聽喬修遠從鼻子裡冷冷哼了聲,目光陰森森的,與以前單純的放冷氣明顯不同。
喬修遠咬牙切齒地說:“何止變了。”
蘇聞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他和越歌在一起。”一口喝光被子裡的香檳,喬修遠不再壓抑話音裡的躁鬱:“談戀愛了。”
蘇聞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愣愣看著喬修遠,好像沒聽懂他的話,不過很快,那張溫文爾雅的臉龜裂出道道痕跡,半晌都沒有說話。
“真的?”他聲音艱澀,玩笑似的問:“你在和我惡作劇麼?不是很好笑。”
喬修遠轉過頭,狹長的雙眼間隱約閃爍著四濺的火星,他掃了蘇聞一眼,又喝了杯酒,答案不言而喻。
兩人的目光落在半跪在地上翻找的江畫身上,他像是已經找到了想找的東西,正好奇地搖晃著盒子,眉眼彎彎的打量著,本就漂亮的五官明媚得像鍍了層光。
拿到禮物後,他就要上樓,路過吧台附近才注意到喬修遠和蘇聞的目光。
江畫笑容有點僵,這次非但沒有靠近,反而腳步一滯,不覺拉開了小半步的距離,心虛不安地朝喬修遠瞄了幾眼,接著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瞬間的迷茫之後,不安換成了一點防備,頭也不回地撒腿跑了。
喬修遠一直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將玻璃杯握的死緊,看江畫顛顛消失在樓梯口,氣極反笑:“看來以後不用纏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