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見他氣勢洶洶地衝進來時,瑟縮了一下,硬著頭皮說:“不是洗漱,我想上廁所,總不能在床上吧”
秦揚:“”
上過廁所,江畫順便洗漱了一番
被囚禁的生活就這樣過了兩天,周六一早,緊閉的窗簾透不進光,江畫迷迷糊糊剛睡醒,就被秦揚扯著坐了起來。
“你家的電話,多說一句,現在就弄死你。”
為了避免江畫失聯,引起江家懷疑,秦揚雖然摔了江畫的手機,卻把他的電話卡留了下來,插進了自己的手機。
又是被刀尖抵著,江畫心裡翻了個白眼,不過就算不怕死,他也不想現在就逼得秦揚動手。
電話是管家打來的,隻是簡單問問他什麼時候回去,江畫聲音裡帶著剛蘇醒的鼻音,想給管家一點暗示,奈何剛睡醒的大腦根本不運轉。
秦揚舉著手機貼在江畫耳邊。
江畫剛睡醒,柔軟的發絲淩亂翹起,眼皮半耷著,看起來蔫頭耷腦的。
他歪頭聽著電話,一邊還要避開銳利的刀尖,細嫩的麵頰擦到秦揚的手指,秦揚表情微僵,凜冽的眸子倏地橫了過去。
江畫毫無所覺,半垂的眼皮下眼珠亂轉,正在瘋狂思考怎麼暗示管家。
結果,他剛嗯嗯答應了幾句,電話就被秦揚掛斷了,在對麵看來,就像他起床氣犯了,懶得再說一樣。
“”
江畫噘起嘴,忿忿鼓了下腮幫。
狡詐。
臉頰忽然撫上一片溫熱,江畫一愣,抬起頭,便見秦揚正用一種陌生奇怪的目光望著他的臉,同時伸手摸過,捏了兩下。
江畫側頭躲開,一臉警覺:“你乾什麼?”
秦揚輕蔑笑笑,兩隻手一齊伸上來,托著江畫的麵頰捏了幾下,白皙的皮膚立馬多出幾道紅印。
“我乾什麼不行?”他反問。
這兩天,江畫次次在他爆發的邊緣試探,秦揚一直想給他點教訓,見他對肢體接觸這麼敏感,不由來了興趣。
他瞥了眼先前咬過的肩膀,那裡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指尖的觸感比女生的皮膚還細膩,秦揚恍然想,要是這次咬在江畫臉上呢。
“你和越歌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秦子峰砸你的時候就已經在搞地下情了?”
沒等秦揚反應過來,莫名的問題便脫口而出。
江畫再度避開他的手,確實有點怕了。
秦揚一共給江畫留下兩個心理陰影,一個是被關,另一個就是被咬,所以和他相處時,江畫最怕他突然鎖上門或者突然靠近自己。
“沒有。”他放輕聲音,說:“能不能彆提他,他沒惹過你吧,你要是需要一百萬,我給你就好了。”
秦揚眯了眯眼睛,心裡不爽:“嗤,分手了還這麼護著,看來那欺詐性的臉真忽悠了不少傻逼。”
“我是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誰知道呢。”
好在,越歌這個名字讓秦揚倒儘胃口,咬人都沒了興致。
白天的時候,秦揚一般不會搭理他,房門一掩,除去吃飯和上廁所,能關上他一整天。
沒有手機,沒有任何娛樂活動,連課本都沒得看。
這種無聊的平靜江畫卻很珍惜,但一個人呆著難免胡思亂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揚提到了越歌,他一整天都在翻找記憶,思考這兩個人能有什麼仇怨。
國內遇到了太多混蛋,要是有機會逃走,江畫打定主意,高二都不讀了,一定直接出國。
因為剛惹惱秦揚,就算今天的食物是泡麵,江畫都決定忍耐著吞下去了,結果早上那通電話結束,他就發現了床頭櫃上多出的粥,中午和晚上,秦揚丟給他的也都是外麵買的食物。
“又是外麵的東西。”接過晚餐,江畫小聲嘟囔。
聞言,正要轉身離開的秦揚一個踉蹌,險些爆發。
他怒罵,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蕩出回音。
“你他媽的還想讓我給你做飯??!”
江畫一噎,他沒這個意思,秦揚敢做他也不敢吃啊,他隻是想家罷了。
所謂的少爺脾氣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改變當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但得寸進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秦揚搶過他手裡的晚飯,幾步衝進廚房,直接扔進垃圾桶。
“不願意吃就彆吃!”
“”
一句抱怨,江畫餓了一頓。
大晚上的,他劈裡啪啦地扯動鐵鏈泄憤,秦揚作勢要關門,他才消停了。
不過他的情緒終究惹惱了秦揚,半夜十二點,江畫正睡著覺,突然感覺身旁的床鋪一沉,好像躺上了什麼東西。
黑夜中,他猛然睜開眼,偏過頭,就看見了皺眉盯著他的秦揚。
“你!”
淩厲的叫嚷尚未出口,下巴便被銳利的尖端抵住了。
“再喊?”
江畫噤聲,咬了咬牙,壓低音量:“你想乾嘛?!”
秦揚冷笑著重複同樣的話:“大少爺,你現在在我手裡,我想乾什麼不行?”
說罷,他沒理會江畫霎時灰敗的臉,用刀尖拍了拍他的下巴,便放到了遠離江畫的一側。
秦揚一隻手握著匕首,另一條手臂枕在腦後,淡淡望著純白的天花板,問:“幾天了?”
他沒有類似摸臉的動作,讓江畫多少鬆了口氣,身子朝遠離秦揚的方向挪去。
“三天了。”他答,親自說更不爽,追問:“你都關了我三天了,到底想乾嘛!”
秦揚無視問題,接著問:“現在什麼感覺?”
每天被關著,還能有什麼感覺。
秦揚問出問題時,其實心裡便有了答案。
恐懼,孤獨,想逃,再加上對罪魁禍首的恨。
無非就是這幾種他半年來為數不多可轉換的情緒。
他一直想讓不諳世事的小少爺親身體會一遍。
江畫沒理他,秦揚麵容冷峻,聲音裡隱含著威脅:“什麼感覺?”
江畫又朝床邊挪了挪,沒好氣地說:“還能什麼感覺,和上次被你鎖在櫃子裡一樣糟!”
這個答案讓秦揚一時怔住。
他一直覺得是江家毀了他的人生,逼得他陷入絕境,逼得父母為他奔走操勞,而江家仗勢欺人,因為一點小事竟毀了他一家。
他想讓江畫親身體會這種瀕臨絕境的絕望,結果江畫竟然說早就體會過了。
黑暗中,秦揚眼底有瞬間的迷茫,但很快便轉換成了惱怒鄙夷。
半年和幾個小時有可比性麼。
當然沒有。
即便現在關了江畫三天,在秦揚眼裡,和管教所的半年壓根沒有可比性。
江畫懂什麼?!
他舒服慣了,習慣了高高在上,快沒命了都敢對自己頤指氣使。
這種人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受。
秦揚轉向背對著他的江畫,呼吸越發粗重,表情漸漸扭曲,窗簾映出的微弱月光下,一雙葡萄眼閃爍著猩紅的光。
身後壓抑的氣壓太過明顯,快挪到床下的江畫疑惑回頭。
下一秒,溫熱的身體自後覆上,腰間突然多了隻鐵鉗般的手掌,死死將他禁錮在了原地。
江畫吃痛得張嘴就要罵,然而更疼的還在後頭。
“嘶——!秦揚?!!”
刻意加重的咬合力下,尖銳的牙齒輕而易舉便刺破了肩膀上的皮膚,在那個沒留下痕跡卻刻下了痛覺的地方,秦揚竟然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隻要沒人報警,一周後,我就放了你。”
白色襯衫飛快暈散出血紅色的斑點,黑暗在紅色上潑了一片墨,秦揚惡趣味地舔了一下,確實是血的味道。
既然江畫無法感同身受,和他落得一個結果也不錯。
“要是越歌不但沒來救你還報警了的話,嗬,那可就慘了。”
看著江畫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驚懼而慘白發抖的臉,秦揚打從心底生出了報複性的快感。
“江畫,那就是他親手把你害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