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養個江畫確實費勁,他好哄,不代表他背後的人都好哄。
以前的他確實毫無破綻,現在處境卻比秦揚好不到哪裡去,某種程度上,甚至更好拿捏一點。
蘇聞這趟回國,越歌不用腦子都猜得到他想乾什麼,無非是告訴江畫乃至江家實情,從而給他製造出一堆麻煩,他確實能回饋蘇聞更大的麻煩,可值不值得還有待商榷,若是江家知道他的底細,保準立馬把江畫打包送出國,強製切斷這段往來。
江畫隻覺得越歌這會兒陰沉得讓人心慌,於是反手抓住他那根點動的手指,輕聲問:“你突然罵什麼人,我爸媽在家怎麼了?”
“他會說我壞話。”
“誰?”
“蘇聞。”
“蘇聞哥說你什麼壞話?他隻知道你打架很凶,我爸媽不會在意的。”
江畫記得很清楚,在國外時他隻說了分手,關於越歌的欺騙行徑一個字沒提。
“不是。”越歌扯了扯衣領,煩躁之情溢於言表。
如果是其他事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但要是讓江家父母知道他間接弄死了越天成,第一反應絕對是他這人心狠手辣,既然爹媽都下得去手,和江畫在一起後也會對他們也會下手。
有這想法簡直太特麼順理成章了。
但本來就不是所有事情都可操控的,如果蘇聞足夠重視江畫,會做出這個決定也並不意外。
事已至此,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挽救辦法了。
越歌攥緊窗沿,修長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才克製住把江畫拽下車的衝動。
就算江畫不回去,蘇聞也會和江家提起。
“養你真費勁。”他邊說邊將手臂伸進車窗,拽過又開始憤憤不平的江畫,狠狠咬了他嘴唇一口:“你們約的幾點?”
“嘶你咬我乾什麼!”
江畫疼得嘴巴都麻了,能感覺到沒出血,也能感覺到明顯印下的牙印,當即就想咬回去。
越歌任他不輕不重地廝磨了兩下,捏捏他的後脖頸追問:“你和蘇聞約的幾點?”
“八點,到底怎麼了,你好奇怪。”
“沒事。”越歌掃了眼駕駛座的時間,又咬了江畫一口才放手:“養不了了,回去吧。”
江畫愣了愣,沒感覺多疼,隻是見越歌說完就走,拿起手機似乎在給誰打電話,當下覺得這人小心眼的沒邊,他和蘇聞見個麵而已,就反複提醒養他費勁什麼的,奇奇怪怪,沒一句好聽的。
說話不好聽也就算了,竟然還咬人,明明喝醉時嘴巴那麼甜。
“混蛋,誰用你養!”
他拉上車門,賭氣推了把快睡著的李石,讓他趕緊開車,心裡暗自決定回家就去酒窖偷拿幾瓶老爸的紅酒,灌出越歌幾天的甜言蜜語。
江畫走時,越歌正站在樓道外和陳夢榕通電話。
不需要聽到對話內容,隻憑他那陰影都壓不住的沉鬱臉色就能判斷處通話內容絕對算不上愉快,五分鐘不到,話筒裡先是傳來東西打翻的噪音,緊接著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和開門聲。
電話被掛斷前,越歌聽見一聲略顯尖銳的‘蘇聞’。
放下手機,他嘴角噙起冷笑,眸底隻剩下濃得化不開陰鷙。
蘇聞能下定決心和自己正麵交鋒,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把他當了二十年親兒子照顧的繼母央求。
要是禁得住,越歌著實該替江畫感謝一番他這份‘赤子之心’。
他要讓蘇家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