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貴妃震驚,“皇上。”
佟貴妃早就想隆科多的事情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就想著皇帝應該會來。果然,皇帝來了。
“最近如何,可是覺得冷清了?”皇帝隨同佟貴妃一塊兒進屋。
“皇上沒來,可不就是冷清了嗎?”佟貴妃笑著道,“您來了,這屋裡多了人氣,才熱鬨。”
“要熱鬨,你們弄個賞花宴,也就熱鬨了。”皇帝道。
“您不來,臣妾去請人賞花,怕是沒人來。”佟貴妃故意道,“都以為臣妾要失寵了,一個個哪裡願意來,來了,那也是看臣妾的笑話。”
“誰敢笑話你。”皇帝道,“跟朕說說。”
“皇上是想讓臣妾得罪人,被孤立嗎?”佟貴妃笑得有些嬌俏,“臣妾才不說呢。”
佟貴妃在皇帝的麵前還是提到了隆科多,這一個話題避開不了,總得說上一兩句。
“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臣妾的家人犯錯了,那也該罰。”佟貴妃表情嚴肅了一些,“臣妾豈是那種隻顧著娘家親人,就忘了皇上的人?皇上要治國,臣妾不懂,臣妾隻知皇上是個明君。”
“明君未必就沒錯。”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杯,看著茶杯裡的茶葉,就想著他這些年的一些作為。
就是他放縱了那些人,關顧著出去打仗,鎮壓那些反清複明的人,就沒有多注意那些滿人的私底下的動作。
皇帝禁止圈地,那也主要是政治層麵上的,是往大的方麵。他就沒有多注意那些人是否有寵妾滅妻,沒有想著他們會不會入鄉隨俗,會不會學習漢人的禮儀規矩。
寵妾滅妻的人實在多,這讓皇帝著實震驚。有人為了脫罪,就拿先帝的事情出來說。
皇帝知道那些人提起先帝之後,就想著要是他畏懼先帝,不敢去解決這一件事情,就此沉默。那麼那些官員隻會更加放肆地寵著那些妾室,更加放肆地去搶人。
先帝也是人,怎麼可能就沒有過錯呢。
“人都會犯錯。”佟貴妃回道,“臣妾也有犯錯過,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錯,無妨的。”
“小錯?那是感天動地的。”皇帝語氣略帶嘲諷。
先帝跟董鄂妃愛得轟轟烈烈的,在一些人的眼中,可不就是感天動地的愛情。一個皇帝那麼寵著一個妃嬪,還是一個原本是臣子妻子的女子,這種奇特的組合……倒也不算多奇特,滿人入關之前,沒少那樣。
“罷了。”皇帝放下手裡的茶杯,“不去想,來你這邊坐坐,放寬心些。”
“是。”佟貴妃又讓人端上一些軟糯可口的糕點,“您嘗嘗,這是新出的馬蹄粉做的。”
近來,赫舍裡家看似安靜,實則有不少動靜。索額圖認為太子最近過於安靜了,沒有之前那麼上進,那些阿哥們長大成年了,又進了朝堂,這都是潛在的威脅。
索額圖希望太子能早點掌握大權,就算太子沒有那麼快登基為帝,那也得早早掌握一些權力,不讓那些阿哥們過分分權。太子不思進取,那就等於把權力讓給那些阿哥,索額圖自是不喜太子這一番舉動。
因此,當索額圖見到太子的時候,便說了太子幾句,以死去的赫舍裡皇後娘家人的身份說太子。
“你皇額娘用性命給你換來了太子之位,可得珍惜。”索額圖到了東宮,說了赫舍裡皇後的犧牲,說了赫舍裡家這些年對太子的支持,“嫡子不嫡子的,這急不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你後宅的事情,是朝堂上的事情。”
“孤缺一個嫡子。”太子心想索額圖不著急,那是因為對方不是他,“先前,過於冒進。如今,稍作休整,也好。”
“這是坐以待斃。”索額圖不認為他們冒進。
太子,那是一國儲君。既然是一國儲君,那就得多接觸政事,得多掌握一些權力。
“早年,還沒入關時,哪個阿哥手裡沒有權力,沒有一點兵權的?”索額圖道,“先帝年幼登基,那也算得上天意。當時,其他阿哥的權勢不小,又遇上多爾袞,這才讓先帝登基。”
沒有權力,那就是傀儡。
索額圖的潛台詞很明顯,太子也聽出來了。
“不急。”太子以前經常聽索額圖的話,聽赫舍裡家的人的話。赫舍裡家的人一心想讓太子登基為帝,太子也感激他們,隻是他有時候也喘不過氣來。
太子的生母赫舍裡皇後早逝,沒有母族在皇帝耳邊吹枕邊風,知道後宮的事情也少。他在朝堂上又沒少被針對,害怕被皇帝不喜,他不怕赫舍裡家不支持他,又有些擔心自己成為赫舍裡家的傀儡。
而現在,太子想要緩緩,他想要做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