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穎看到女兒這個樣子,更加的難受了,還是耐心的跟她好好講:“娘不騙你,明年一定和你一起住,你先在家裡,等過年娘就回來了。”
“不嘛不嘛,我想和你一起去。”顧寧還小,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一句話能說十遍。
顧奶奶覺得媳婦兒性子太軟了,這樣不是辦法,兩手抱住了孫女,對他們道:“快走快走,你這樣說得說到什麼時候!”
“娘,我要去,我想去!”顧寧一下子哭叫了起來。
舒穎心裡難受極了,眼淚啪嗒一下子就掉了出來,狠心轉身就走。
“娘,要不把妹妹帶著吧,咱們不住三外爺家裡了,在外邊租個房子住。”顧思看了心裡也難受,孩子小的時候正是需要娘親的時候,老放在家裡真不對。
舒穎有一瞬間的動搖,很快搖了搖頭:“不行,她會打擾你念書!”兒子要是考上了秀才,女兒這輩子都有了依仗,不會被婆家欺負,這對兩個孩子都好。
顧思還待再說,舒穎已經拉著他的胳膊上了車,顧名一駕車,車子駛遠了。
舒穎不像平常人,是個輕視女兒的,她在車上紅著眼睛,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顧思隻能下決心,這一年要好好讀書,最好明年院試一次就過,不過也要把妹妹帶著,以後好好補償她。
三人到了府城裡,舒家三外婆熱情的很:“知道你們過來,已經讓人把褲子褥子都曬過了。”
柳氏對於舒穎也很熱情,洗了水果放到舒穎麵前:“姐,顧思,來,快吃櫻桃,還有杏。”
往常裡,柳氏對於舒穎和顧思,禮貌是禮貌,就是沒有熱情過,這次可與以往大不相同。
幾人坐在一起,就聊起了天來。
到了自己的屋子裡,舒穎就對顧思道:“看到沒有,人的麵子是自己掙來得。”
顧思笑著點頭:“那我以後給你掙更多的麵子!”
他三外公娶的兒媳婦家境好,對他們冷淡很能理解,他們是窮親戚嘛。
現在他身價漲了,表明自己有能力了,她的態度自然變了。這不是說她勢利,人本就喜歡、也會下意識的,選擇跟自己同一層次的人來往,他對村裡不識字的莽漢也熱情不起來。
到了府城以後,顧思的全部心神就放在了學習上。
蘇貢生對顧思展開了單獨的訓練,顧思問他:“不要買書嗎?我記得好像……要買一些特彆的書。”
他以前好像聽學堂裡的人說過。
蘇貢生笑了:“要賣也是明年買啊,你今年買什麼書。買了也沒用。”
“啊?”顧思疑惑,直接問,“為什麼啊?”其實可以下去問同窗,不過問老師,他的解答更明了簡單。
蘇貢生知道顧思是個全部心神都在學習上的,不知道一些常識很簡單,就解釋:“今年八月鄉試,鄉試以後,學政就要離任了。明年年初新的學政上任,你自然要買新學政的書,難不成還能買現學政的書?”
顧思秒懂。
學政對於文章有偏好,考生們都會揣摩他的喜好而答題,每次新學政上任,想要鄉試的考生們都會買一些學政出的書去研究。
有些院試的人也會這樣做,畢竟學政是同一個。
他院試時,考他的是明年的新學政,那他要研究的,自然也是新學政的書。
“我一時忘記了。”顧思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知道學政三年一換,就是沒細想過是哪個時候換。
其實很簡單,上任第一年院試歲試,第二年科試歲試,第三年鄉試,這一任就完了,也不可能有其它順序了。
顧思認真學習,拚命刷題,以為這一學就會學到年底。
結果,六月底的時候,他要暫時沒老師了。
“受卷官?”顧思意外的問,“受卷官不是找的是……秀才嗎?”他好險的把那個“窮”字給藏了下去。
鄉試的試卷要彌封、謄錄、對讀,一般找的都是窮秀才。
上一次,他大堂伯就是去當對讀官了,顧思覺得自己堂伯家不窮,超五百畝的田地、騾子、牛、驢、車、仆人都有,他想著可能這些在進士舉人眼裡,真的不富裕。
後來他大堂伯說是為了認識更多的秀才,開闊眼界增加學識才去的。
反正一般秀才不稀罕賺那幾個錢,他夫子應該更不稀罕了,要去也是去參加鄉試啊,怎麼就當受卷官了?
蘇貢生歎口氣:“心老了,我去活泛一下。”
顧思沒太懂,也隻能點頭應下:“您不在,我也會好好學習。”
“我讓我一個朋友來代半天的課吧,把你們交給他兩三個月,到時候要尊敬新夫子。”
顧思自然答應下來。
回了家以後,還沒說起這事,又聽他三外公說,要鄉試了,知府要去長安城了。
顧思滿腦門問號,意外極了:“知府都是進士了,鄉試關他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