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孫守說的,不過他是小時候上學時偷跑出去玩,從一個外公家的老大夫那裡知道的,你可彆跟任何人說啊,他們家跟外公家關係不好,孫知府不知道這件事,我答應他保密的。”
顧思說了一串,就怕這個說法泄露出去。
要真泄露出去了,就說仙人托夢,才找的這個借口。
顧家曾祖父想到孫守跟著孫知府,不跟父親,猜著裡邊是不是有會什麼隱秘,認真點頭:“你放心,我沒有那麼多嘴。”
顧思初步放了心:“那你是說,我要去勉縣鄭家那裡找東西不成?我看知府就是現在有興趣,你明天後天送過去,他說不得都沒興趣了啊。”
其實顧思還是不想去勉縣,路遠不說,東西也不一定能找到,找到的也不一定對,東西相差一點可能都沒用。
交情嘛,刻意相交也沒錯,自然相交也挺好。
反正他現在不想再為這事跑另一個縣裡去了。
顧家曾祖父了剛解了過程,這時給顧思建議:“你想找染坊,去找你三外公啊,讓他查一下染稅,不就知道哪裡有染坊和做染料的店了?”
“染稅?”顧思聽到這個詞有些疑惑,“稅收分的很詳細嗎?每一種職業都有?”他還沒有接觸過商稅這一方麵的。
“也不是每一種行當都有,大的行當有物定的收稅方式,像住宿的店稅啊,買賣房屋的契稅啊,介紹交易的牙行的牙稅啊,這些常見的行當收稅要麼相似要麼不同。農具、書籍這些不收稅,你知道的。”
“那我等會兒我寫了再去衙門裡問,要是有就再去打聽,要是沒有就交差,咱們明天再回去。”
顧思做了決定,回去給舒穎說了情況,用心的寫了一份報告。
他寫著的時候,才想起給孫守少說了一項。拉肚子的話,得補充電解質,這裡不能舒液,得喝淡鹽水或者淡糖水。
他把這一點加進去,再把口罩的樣式都畫了了出來,注明要用精細布來做。
手工紡線也能紡很細,不過一般人穿自己紡線織布的衣服,布料細密度不可能和現代的比,有些布對著空中一看,經緯之間的縫隙全能透出光來,這種織得不密的布肯定防不了飛沫。
寫完後,把補水的罩的事又抄了一份給孫守。
等字晾乾的時候,顧思望著這成果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費功夫寫出來的東西最後可能也用不了,誰也不會相信他一個不懂醫的人的話,他不過是在白費功夫。
明知沒有結果還去做,可能是……是思念以前的家鄉,是在成全自己一種莫名的心意,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曾經在那個時代存在過。
突然之間,在這個平凡的午後,顧思被勾起了思鄉之情,忍不住鼻子一酸,濕了眼睛。
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傷感的情緒離開,顧思拿起晾乾的紙收好,又坐車去了府衙。
舒家三外公聽了顧思要到染坊找東西後,問了和顧家曾祖父一樣的問題:“你怎麼知道這種染料和石灰能防瘟疫?”
“哎呀,這個我答應彆人保密,你快去戶房幫我問一下啊。”顧思可不敢把謊話再說一遍,舒家三外公可以說是天天和孫知府見麵,說給他聽暴漏的風險太大了。
所幸舒家三外公不是那種強勢的長輩,沒有追問,聽他不願意說就笑道:“不用去戶房問了,城外臨山街街東北邊有一家小染坊,染料是自己製的,你可以過去那邊問問。”
“謝謝三外爺,那我去了。”顧思應著,就笑著跑了。
舒家三外公原本想說的話隻好先放下。
顧思去了後,這次學聰明了,沒讓車停人家門口,而是停的遠一點,走過去,以家裡要漂白很多發黃的老布為由,詢問價錢。
店主看顧思個子高,還以為他十三四歲,想著這孩子的麵相也太顯小了,還以為十歲呢,說媳婦時肯定吃虧。
十三四歲的孩子都可以說親了,店主也沒有因為顧思年齡小就不把他當成生意,喚了自己兒子過來讓他給顧思講。
這倒是方便顧思套話,結果以考察的原因看了染料,也沒找到相似的東西。
顧思回舒家時在車上想通了,漂□□這個消毒的法子也寫了給孫知府,他相信東西肯定有,隻是他沒找到,萬一方法傳出去了,或許有人能找到。
回了家他把這點又寫了兩張,最後明確的表示尋找時要注意安全,法子用沒有用還得試過才知道等。
到了府衙,他把東西和新寫給孫守的那一封信一起交給孫知府:“麻煩公祖傳信了。”
孫知府接過信後笑了,看了一遍後,詢問顧思:“拿著公文辦事管用嗎?”
顧思不知道知府怎麼不問內容的真假,反是問起這個,心裡快速的思量一下,回道:
“我去楊氏染坊的時候,他們的管缸態度極好,就是平常百姓本就做事謹小慎微,見了官府公文更是心有顧忌和憂慮,也不知道問到結果了沒有。後來去了城外臨山街,我就以顧客的身份過去詢問,他們態度倒是少了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