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晚上十一點,窗外的小雨下了有一陣了,滴滴答答的雨聲讓鹿眠對這場電影更加享受,室內暖烘烘的,很有氛圍,電影結束,鹿眠意猶未儘。
林澗已經睡著了,睡顏恬靜溫柔,她沒往鹿眠身上靠,讓自己靠到了另一邊,也許是知道自己靠如果靠在鹿眠身上的話會被她推開。
但就算是這樣陪在她身邊睡著,她的模樣都很安心。
“林澗。”鹿眠拍了拍她的臉,她睜開眸子,眼神茫然。
“回房間去睡。”
“......嗯。”她努力從夢中緩出來,美夢被吵醒也這麼溫順,起床氣這種東西好像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電影結束了麼?”
眼神還迷離就站起身,她對鹿眠說:“晚安。”
“晚安。”
真正意義上和林澗同住的第一晚,鹿眠有點失眠。
到後麵,她還做了一個夢。
......
“鹿眠同學,鹿眠,鹿眠~要集合了呀。”
鹿眠還在做夢,被林澗柔軟的從夢裡扯出來。
她睜開眼,麵前少女的臉和夢中人的臉重合在一起,她失神半響,耳根染上緋紅,從林澗腿上猛地坐起身。
“嗯?”林澗看著她的後腦問:“是做噩夢麼?”
不是......
恰恰相反,她做的是春I夢。
又夢到有女孩和她接吻了,剛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竟還以為是林澗在吻她,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差點就......
她心神未定,一下子不知道怎麼麵對林澗,故作淡定的往口袋裡套手機看時間,都已經放學快半個小時了。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叫過了呀,可鹿眠同學好像根本不舍得醒呢。”
這話讓鹿眠耳垂更紅了幾分,“你有叫麼?”
把耳塞拿掉了?
鹿眠想起剛才自己夢境的片段,那個女孩好像一直在揉自己的耳朵。
她從小耳朵就敏感,是連媽媽都不怎麼許碰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在夢裡,她根本沒辦法抗拒,任由她怎麼摸,怎麼親。
是因為林澗碰了她的耳朵她才會做那樣的夢麼?
鹿眠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惱,“誰讓你碰我的耳朵了?”
林澗楞了楞,輕哼一聲,“可是我都碰過很多次了,又不是第一次碰,乾嘛那麼凶。”
鹿眠無言以對,隻希望耳根和臉頰的燥熱儘快褪去,她快速的擺弄了一下淩亂的長發,從沙發上站起拉往外走,“走了。”
隻是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林澗的一聲驚呼和她摔倒的聲音。
“怎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鹿眠趕緊去扶。
林澗摔在了地上,雙手撐著地,麵頰微紅,怪嗔鹿眠,“還不是因為你。”
“鹿眠同學,你好討厭。”
鹿眠被說得一怔。
林澗軟著聲音抱怨,“在我腿上睡了兩個小時,把我腿都弄麻了,起來還凶我,還想拋下我自己走掉。”
她咬了咬唇,似是賭氣:“以後都不給你睡了。”
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衝擊了一下,鹿眠瞥過頭去,用力眨了眨眼,耳根都紅透了。
“好了,我扶你起來。”
......
鹿眠覺得懊惱,因為林澗重新出現在了她生活正的緣故,她最近做夢夢到往事的頻率增加了。
原本都已經要淡忘得差不多的事情又加深了印象,好像預示著,現在的林澗一同
往日的林澗,全都回到了她的世界裡,並且難以斬斷?
鹿眠儘量讓自己不去想剛才那個夢,出了房間,林澗已經在客廳忙碌了。
她穿著睡裙係著圍裙,長發隨意的挽起,乾淨又溫柔。
端著兩個盤子從廚房走向餐廳,她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陽光灑在她身上,感覺整個人暖烘烘的,看到鹿眠,她眼裡又更多了幾分神采。
她上前拉住鹿眠的手腕江她拉到餐桌邊,“眠眠早安,這是三明治,看看合不合胃口?”
兩塊看起來很精致的三明治,有一邊配了咖啡,屬於是西點店裡的水平了。
林澗很會做飯,這件事鹿眠很久之前就知道。
“看起來不錯。”
聽起來不太走心,不過林澗看起來已經滿足了,兩人各坐一頭,吃起早餐。
“麵包是不是有一點點糊拉?我下次烤好一點。”
“嗯?糊了麼?沒感覺,可能隻是你那片吧。”
以往的早晨,鹿眠通常是蒸個玉米配雞蛋,如果拍攝趕的話,乾脆去攝影棚讓助理買。坐在自家舒適的餐廳吃豐盛的早餐,在鹿眠記憶裡可是少有的事。
以往的清清冷冷的家似乎因為麵前這個女人的存在而變得溫馨了?說實話,鹿眠有點不適應。
雖然,這種感覺也並不是很壞就對了。
這種氛圍,對林澗的病也有幫助吧。
兩人都沒怎麼說話,鹿眠聽到若隱若現的貓叫聲,想到林澗還帶隻貓,隨口一問:“你的貓沒有吃早飯麼?”
“它吃了的,可能是想我了,也可能是看我進進出出,對外麵感到好奇吧,這幾天它一直呆在房間。”
林澗放下手中水杯,“是吵到眠眠了麼?我去哄哄它就好了。”
鹿眠不太在意,隨她去。
林澗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稍微開了點門,門縫裡就探出一個橘色的小腦袋,它臉圓圓的,好奇的看著外麵的世界,又不敢出去,朝林澗嗲嗲的喵叫了兩聲。
林澗蹲下身子,雙手揉了揉小貓的腮幫子,“是不是想媽媽了呀?還是想出去玩?”
“喵~”
媽媽?鹿眠饒有興趣的聽著林澗和貓的對話。
林澗輕笑一聲,然後用白皙細長的手指點了點它的鼻尖,“不可以哦,不可以出去搗亂,也不可以在房間裡亂叫,眠眠會不高興的,我們不能惹眠眠不高興,會被扔出去的哦。”
“要乖乖的,才能不再流浪啊。”
鹿眠聞言,的視線落在林澗的嬌小的背影上。
七年前的鹿眠對於林澗家庭知之甚少,當同學們聊起自己如何被父母寵愛,或是父母有多嚴格時,林澗總是避而不談。
林澗不想說,鹿眠也就不問,她當時隻知道,是她的舅舅舅媽在養她,但對這件事不太有感覺。
鹿眠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不說父母,就算是舅舅舅媽給她的感覺也是跟親爸親媽差不多,從小看著她長大,每逢重要節日都在身邊,鹿眠在她們家住的時候感覺不到一點拘束,完全可以像在自己家那樣隨心所欲,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以為,林澗的舅舅舅媽,跟她的舅舅舅媽是一樣的。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聽到林澗說舅舅舅媽隻養她到高中畢業,她可能會一直這麼認為。
所以“要乖乖的,才能不再流浪”這句話對於林澗來說,是不是並非一句玩笑而已。
從小到大,是不是從沒有一個地方讓她有過真正的歸屬感?包括這裡。
這裡不是她的家,她也怕被趕出去。
不知為何,鹿眠心頭悶悶的,不太舒服。
當初自己可以在她腿上枕著睡兩三個小時,如今她想靠靠自己都不被允許,這樣一比
較,鹿眠確實有那麼一丁點不好受。
林澗哄好了小貓,把房間的門關上,小貓果然沒有再叫了,她去洗了個手,重新回餐桌吃早餐,她那塊三明治吃得特彆慢,一點也不想錯過和鹿眠在一起的這樣溫馨的時光。
“住在眠眠家真的好有安全感。”
“很有安全感?”鹿眠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