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澗在她微信發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一大串一大串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文字,鹿眠索性把她拉黑了。
還留著她的電話號碼,貓不能直接扔走廊上不理,還得養在家裡等她來拿。
三天之內,如果林澗沒有來拿的話,那就把貓送人了。
鹿眠是這麼打算的。
這幾天出了這些事,鹿眠手機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靜音或關機的狀態,經紀人謝鈴不止一次電話轟炸,她都沒有理會。
她是林澗的人,什麼事情林澗應該已經告訴她了,又有什麼必要呢?
鹿眠之前還一直拿謝鈴當朋友,叫她一聲鈴姐,沒想到那家公司所有人都在騙她,合夥騙她。
怎麼辦啊,這種周圍人都知道真相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裡被欺騙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鹿眠接受不了。
再一次打電話給謝鈴,鹿眠說的已經是要解約的事情了。
“怎麼突然要解約?”謝鈴急忙道:“是對公司有什麼不滿嗎?你有什麼條件你可以隨意提,公司會儘全力滿足你。”
謝玲怎麼還是表現得這麼驚訝?她早就和林澗聯係過了啊,不愧是林澗的人啊,演技都這麼好。
知道這一切後,鹿眠意識到了很多東西。
難怪iv會對她這麼友好,生怕她會走掉一樣去討好她,難怪她簽約以來接的拍攝都是單人,是林澗的占有欲作祟。
林澗想把她困在iv,想把她的事業也掌控在手中。
鹿眠很討厭這種感覺,她討厭被騙,討厭事情脫離掌控,討厭被蒙在鼓裡。
她要把這些東西清得一乾二淨心裡才能好受。
她沒有跟謝鈴多說什麼,該付的解約金她會付清,就當是送給林澗了,如果還是糾纏不休,她也不介意打官司。
根本讓謝鈴一點挽留的餘地也沒有。
*
鹿眠找了一家清吧,這裡很安靜,隻有歌手在彈唱著舒緩的民謠,慵懶的撐著下顎,盯著玻璃杯裡的藍色酒液,帶著絲絲醉意,很容易思緒發散。
她回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過完十八歲生日以後,她和林澗冷戰了。
她沒有再主動去找林澗,因為心情很不好,放學時也不會等她,經過一班的時候看都不會往她們班裡看一眼。
一副很冷漠的樣子,其實是在等林澗來哄她,給她一個說法。
她不相信林澗會意識不到自己生氣了,明明之前自己哪怕對她冷淡一點她都會很介意,會很磨人的撒嬌。
所以是真的有更重要的人了嗎?鹿眠越想心裡越不舒服,那天偷親被林澗發現後林澗給她塞了加十分的紙條,難道不是鼓勵她繼續這樣下去的意思嗎?她們的關係完完全全超越了友誼,已經是在戀愛了吧?
怎麼可以轉眼就去喜歡彆人?如果她是那樣的人,鹿眠賭氣的想,那自己也不要喜歡她。
冷戰一直持續到了第三天放學,鹿眠獨自走出校門,在離校門口大概五百米的一個巷子前聽到了林澗的聲音。
“你彆這樣,我回去會跟舅舅說的。”
“跟他說?他是我爸還是你爸?”
男人的聲音很衝,鹿眠心頭一緊,停下了腳步。
她轉頭看去,就見林澗麵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染了黃毛,一看就是個混混。
忽然,他上前推了林澗一把,將林澗推到了一堆廢品上。
鹿眠皺起眉,二話不說就往裡走,對著男人冷聲質問:“你乾什麼?”
“你誰啊?”男人很不爽,“多管什麼閒事?”
看著倒在一堆廢品上頭發都散了很是狼狽的林澗,鹿眠心中某個點莫名被激起
,心中的占有欲和保護欲保空前高漲,她有點接受不了林澗在彆人麵前或者是因為彆人露出這樣的姿態。
“你找死麼?”
“我是她表哥,輪得到你教訓?”
表哥?
鹿眠聽完更生氣,正欲開口,巷子外又跑進來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她衝著男人大聲嗬斥:“表哥就可以欺負人嗎?虧你說得出來你是她表哥!”
女生身後跟了一個學校的保安大叔,男人見事情不妙,冷嗬了兩聲,一臉不甘的離去。
女生將倒在地上的林澗扶起來,問她有麼有事,鹿眠表情又沉下去不少,她認出來,這個女生就是跟她同一天過生日被林澗選擇的那個女生。
她的新同桌嗎?
“你表哥就是總背著你舅舅欺負你,以後我跟你一起回家吧,反正我們家離得也近。”
當時的那種難堪再度重現,鹿眠轉身就走。
隻是還沒走出幾步,手忽然被追上來的林澗牽住。
身形一僵,她頓住腳步,心跳加速。
“不用啦,謝謝你。”她嗓音有些些顫,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好像在表示她還有人要陪。
已經好幾天,鹿眠沒有這麼近的聽過林澗的聲音。
女生點點頭:“哦!那就行!”
看著女生有些尷尬的率先離開了巷子,鹿眠之前因為認為林澗有更重要的人的陰霾好像一掃而空,她的獨占欲被林澗滿足了。
她想故作冷漠的開口問話,卻在轉頭看到林澗的表情時熄了火。
林澗在流淚,她放開了她的手,抬手捂住眼睛。
難怪她剛才聲音這麼顫,鹿眠感覺自己整個心都酸軟了下去。
故作的冷漠不複存在,她關心的問林澗怎麼了,林澗說沒什麼,就隻是有點想哭而已。
林澗問她可以抱抱她嗎,她們在巷子裡相擁,鹿眠感覺到,林澗溫熱的淚水全都蹭到了她的頸窩中。
這樣的林澗好脆弱。
鹿眠慢慢環住了她瘦弱的身軀。
她們在巷子裡抱了好久,鹿眠還是問出了為什麼不記得她生日這件事,林澗什麼也沒有說,從她的懷裡退了出來。
四目相對,林澗羞怯的垂下眼眸,主動扶住她的肩膀,踮腳在她嘴角輕輕印下一吻。
眼眶似乎還掛著淚珠,一句羞赧的“眠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就把鹿眠給徹底哄好。
之後,她們誰也沒有再提起。
鹿眠一直麻痹自己,讓自己忘掉林澗忽視了她生日這件事。
她給林澗想了不知道多少開脫的理由。
“阿眠,你真又跟林澗分手了啊?”
站在她麵前的釀酒師是之前的高中同學,她的問話喚回了鹿眠的思緒。
鹿眠淡淡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