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蹴鞠會一打岔,薑涼蟬這兩天都沒能去沈放和畫扇那裡,這邊的事一結束,她就準備趕緊過去刷好感值。
換好了男裝,正在挑鞋的時候,春心進來,給她遞了雙男鞋。
春心解釋道:“這是前段時間讓瑞祥布行做的,這種鞋穿著最舒適,您既然換了男裝,不好一直坐轎子,走路難免要多,穿這雙鞋腳還能鬆快點。”
薑涼蟬豎起了大拇指,二話不說,坐下來換鞋。
夏意不高興的嘀咕:“小姐成天這麼瘋,你還縱容小姐。”
薑涼蟬嬉皮笑臉道:“那我叫人也給你們準備兩身男裝,下次帶你們也出去玩可好?”
夏意氣得跺了跺腳。
薑涼蟬笑嘻嘻的走幾步試了試鞋,發現果真舒服,滿意的出了門。
走到園子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上次就發現了,雖然她努力在畫扇麵前刷好感度,也不可能禍害畫扇,但是怎麼讓沈放知道,是個問題。
要是現代的話,她可以錄下來,假裝不經意被沈放看到,但是在這裡就行不通了。
也不能特意去告訴沈放,以沈放對她的不信任,隻可能覺得她更彆有居心。
那要不然……就帶他去親眼看看?
眼見為實,何況沈放平時就在薑家,沒什麼出門的時間,而那琿春樓消費又高,他估計要攢很久的月錢,才能去一次吧?
那她帶他去,還能賣他一個人情,沈放說不定還會感激她,在小本本上給她記一筆好呢。
這個主意好。
哎,她真是機智。
但是薑涼蟬根本沒有預料到,沈放竟然不領情。
她來沈放的破落小房子門前,小心翼翼張望了半天,正想喊他的時候,門咯吱一聲從裡麵推開。
沈放站在門口。
清晨的光還有些微淡,他原本過分奪目的五官沉在晨曦裡,徒然就柔和了幾分,黑長的睫毛如鴉羽一般,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眸子。
但薑涼蟬就知道,他在看自己。
很奇怪。
薑涼蟬莫名想起她現世裡曾經最喜歡的一個陶瓷鈴禦守,隻要輕輕一搖,裡麵的珠子就撞擊在清透的陶瓷壁上,發出一連串的脆響。據說那禦守可以轉運,但她總覺得,那清透的聲音好像透過時間,在召喚著什麼。
沈放推開門,站在晨光裡看她的那一刹那,她有一種幻覺,好像那陶瓷鈴又在耳邊搖了起來,叮叮當當,一刻不停。
沈放一開口,就打破了那點柔和的幻覺。
他的聲音冷淡的跟這冬日的冷風沒多大差彆:“找我有事?”
薑涼蟬一朝從幻覺中被喚醒了。什麼柔和,什麼召喚,什麼清透的脆響,都不複存在。
這是且隻能是話本裡那個未來將冷酷暴戾的男主。
薑涼蟬早就想好了說辭,說要讓他當自己護衛,跟著自己一起出門。
沈放眉梢揚起,十分不合作:“當護衛?大小姐之前不是說,像我這樣的,給您當隨從都有辱您的身份嗎?”
薑涼蟬:……
“那不是當時咱倆不熟,我隨便說的嗎?”薑涼蟬不好撇清,隻得含淚接下了原身的鍋。
“再說了,我們女人的心,那可是六月的天,想變就能變的。我那日心情不好,你自然滿身缺點,今日心情好,你優點不就多了?”說著,她又流暢的倒打一耙,“何況,說不定是那天你對我不敬在先,你自己忘了罷了。”
薑涼蟬發誓,她說完這句話後,真的聽見沈放嗤了一聲。
她抬頭看他。
沈放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可能是那日,在下沒允許小姐在我胸口亂摸,惹怒了小姐在先吧。”
薑涼蟬:……
這天真的聊不下去了。
薑涼蟬本來就是為了緩和跟男主的關係,才想帶著他去見畫扇的。
結果,不論她說什麼,都被沈放輕描淡寫的嗆回來。
兩個人一人一句,話趕話的,薑涼蟬被氣得夠嗆,迫不得已之下,隻得說:“你白吃了我們家這麼多飯,這麼點事你都推三阻四不肯嗎?”
她怒指著他,掩飾自己的色厲內荏。
媽呀,好慘啊,她不想這樣的,可是這劇情怎麼老逼著她走惡霸人設啊,這惡霸人設她就甩不掉了嗎?
還是沈放的錯。
好在,薑涼蟬說完這句話之後,沈放眯眼看了她一會,然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既然小姐吩咐了,不敢不從。”
薑涼蟬偷偷鬆了口氣。
這屆男主真的太難帶了。
薑涼蟬自然地站在了轎子前麵,準備叫轎夫。
沈放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挑了挑眉:“小姐穿著男裝,也打算坐轎子?您不是說,男人坐轎子,娘唧唧的,最讓人看不起。”
薑涼蟬:……
不能暴露自己突然不會騎馬了這件事的薑涼蟬,最終決定腿著去琿春樓。
穿成一隻熊,頂著寒風走在路上,還是很想打噴嚏的薑涼蟬,眼角瞥一眼穿得比她薄了一半,還是從從容容走在路上,絲毫沒有冷意的沈放,在心裡已經把他打翻在地,補了一百多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