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涼蟬見人暈過去了,鬆了一口氣,比了比覺得還是那個混混的砍刀好用,又長又重,堪稱全場最佳武器,遂抽出來拿在手裡,警惕的盯著混戰圈,想要伺機敲人悶棍,給沈放幫忙。
刀還沒揮出去,就被人從手裡抽出去了。
薑涼蟬本能想要搶回來,抬頭一看,是沈放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她這裡,抽走了她的砍刀。
“後麵等著。”
他擋在她麵前,一邊用從她手裡抽的砍刀當武器,擊退想要過來抓她的人,一邊語速極快的丟下一句話:“滾回去躲好。”
不得不說,因為薑涼蟬的出現,沈放的工作量加重了。
原本他們都被他架住,但是薑涼蟬一出現,很多人就轉攻薑涼蟬。沈放不得不快速解決這些人,身上平白挨了一些傷。
等到衙門派來的官兵到這裡的時候,混混們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嚎。
薑涼蟬迅速對官兵表明身份。發現報官的原來是丞相府的女兒,官兵們更是重視了幾分,對這兩人千恩萬謝,然後效率極高的把這群人帶去了衙門。
人都走了,小巷道安靜了下來,薑涼蟬狗腿的跑到沈放旁邊,小心的問道:“沈放,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我找人通知府裡來人,把你送回去,咱們瞧瞧大夫吧?”
沈放靠在牆上休息,聞言瞥她一眼,嘴角扯了扯:“怎麼,用完了就不叫豹哥了?”
薑小弟:……
“豹哥,”薑小弟卑微地順從,“豹哥,您受的傷重不重?傷哪裡了?咱們瞧大夫嗎?”
“豹哥”隨便一擺手:“沒什麼傷,就是有點累罷了。要是你最後不衝出來,我連這點累也不用受。”
薑小弟感覺想要篡了老大的小火苗在心底緩緩升起。
她忍不住道:“我是為了幫你處理背後你看不見的敵人才衝出來的,要不是你過來讓他們注意到了我,我可以一直在後麵撿漏打怪的,我機智的很呢,根本不會拖累你。”
豹哥聞言扭頭,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眼睛。
薑涼蟬毫不退讓的盯回去,兩個人互不相讓的對視。
片刻之後。
薑涼蟬卑微低頭:“對不起,豹哥,我錯了,是我僭越了。”
沈放眼神微微閃了閃,嘴角一勾,直起身體:“行了,走了。”
他走在前麵,似乎是不經意間,問道:“剛才,遇到這些混混的時候,你怎麼不先表明身份,要等到衙門的人來了才說?”
按照薑涼蟬的做派,她是一向眼高於頂,動不動就是“我宰相首府之女”如何如何,斷沒有遇到今日這種事還不拿出來說事的道理。
薑涼蟬撓了撓頭,因為她還沒有入戲太深?將近二十年都是無依無靠的身份,習慣了遇事靠自己,還沒生出一種遇事就以丞相女兒身份自居解決問題的本能。
而且,剛才那個瞬間,她下意識的直覺,就是不要說。
但是薑涼蟬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好道:“我爹讓我禁足幾天,我怕讓他知道了。”
沈放沒有追究答案,隻道:“幸好你沒說。”
他跟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這些混混性情蠻橫又愚蠢,心裡沒有點道德和王法,以官壓他們,除非是官府用兵力壓下,否則他們這兩個年紀輕輕的達官貴人孩子出現,不但不會讓他們懼怕、逃跑,反而讓他們覺得多添了麻煩事,更是會一開始就下足了力氣,要致他們於死地。
被普通路人看到了,他們隨心所欲的處理,被官家子女看到了,為了怕後續麻煩,他們一定要殺了滅口。
這些人個個都有刀,若是一開始就下死力,沈放還真的不好應付。
薑涼蟬本能的反應,讓那些混混雖然憤怒,但是容易輕敵,以為不過是一個嚇壞了的小姑娘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開始沒用全力,反而給了沈放時間。
不知道沈放在想什麼,薑涼蟬的心思,轉到另外兩個人身上了。
剛才那兩個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衙門的人既然來了,他們應該就是成功脫險了,還去報了官。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在京城裡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算了,她現在能認識幾個人。
不過沈放在這京城裡久了,說不定能認識?要是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以後可以去探望下,傷的那麼厲害,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薑涼蟬快走幾步,追在沈放後麵問道:“你知不知道,剛才兩個小孩子是哪家的?”
沈放蹙了蹙眉,搖了搖頭。
薑涼蟬還在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他們家裡有沒有人來接,現在怎麼樣了。”
沈放頓住了腳步:“你很關心他們?”
薑涼蟬理所當然:“既然救了,就希望他們好好的啊。難道你不是嗎?”
我可以是,但你不會是。
沈放心裡的疑點,從前幾天開始發酵,到現在這一刻,清晰地放大了。
他還沒有說什麼,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巷子口,薑涼蟬“啊”了一聲,快步從他旁邊跑過去了。
沈放一抬眼,也看到了,剛才被他們救的兩個小孩,正艱難的拖著步伐,走到巷子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