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勾起一個殘酷的弧度:“你有沒有覺得,這字跡看起來一模一樣?”
薑涼蟬:……
哦,是這樣嗎?
那我又死了。
沈放在她腦袋上不客氣地拍了一巴掌:“彆想再裝死,說吧,怎麼回事?”
薑涼蟬慢騰騰的挪了挪地方。
想了又想,她慢騰騰的開口:“你要不要聽一個故事?一個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故事。”
沈放眯了眯眼。
薑涼蟬以“我有一個朋友”為開頭,生動的講了一個絕美的愛情故事。
故事的男主角被一個“朋友”救了,“朋友”溫柔動人,在日漸相處中逐漸發現了對方跟自己的合拍與內心的悸動。
“朋友”先動了心。
可是男主角卻因為遲鈍,以及有些嫌棄女主身份不夠高貴,不但沒有發現自己的愛意,甚至對她還有些苛刻。
可是“朋友”知道自己愛他,依然溫柔以待。
後來有一天,“朋友”在出去采草藥的時候,意外墜崖身亡。
男主角不顧危險,冒著大雨衝下懸崖,卻隻能來得及撿到“朋友”已經僵硬冰冷的身體。
冷冷的冰雨打在他的臉上,他抱著“朋友”,仰天痛哭。
薑涼蟬沉重的道:“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愛上了她,他悔恨,他痛苦,他懊惱,他恨自己為什麼這麼遲鈍,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自己的心意。”
“他終於知道自己愛她,可是已經晚了。”
“他永遠的失去了她。”
“愛一個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你發現自己的愛的時候,卻已經永失所愛。”
薑涼蟬的語氣,顫抖而又哀婉。
馬車裡一片安靜。
連薑涼蟬的頭發絲上,都纏繞著揮之不去的哀傷。
沈放半晌沒有說話。
薑涼蟬這會覺得自己平時有些對他太過分了。
都是自己方法沒用對,現在他不也是動容了嗎?
終究還是有血有肉的男人,誰的心不是肉長的不成?
薑涼蟬都有點想對他道歉了。
半晌不說話的沈放慢悠悠的開口:“確實淒美,是你的朋友?”
薑涼蟬用力點點頭。
不是她吹,她這個故事講得實在是好。
充滿了情緒的張力和感染力,讓人不由得沉浸其中,為之動容。
這就罷了,她這個故事,人物安排的是很有講究的。
她沒有說看到一個話本故事,卻說是自己的朋友。
關鍵是,這個朋友,跟畫扇是多麼的相像。
身份低微,救了一個英俊的男人。
而她,對她這位朋友的死,多年後依然耿耿於懷。
甚至看到沈放和畫扇這樣一對類似搭配的人,都於心不忍,用儘辦法去推他們在一起,省得讓他們也留下遺憾。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她跟那個朋友之間,有多深厚的友情啊!
這樣的一個她,會去害跟自己可憐朋友一樣處境的畫扇嗎?
當然不會!
那麼,再請問,在這種情況下,有朝一日,畫扇按照劇情出了什麼事,沈放還能再怪到她頭上嗎?
那肯定不能啊!
人活著靠什麼?
智慧。
沈放漫不經心的玩著畫軸:“你三年來沒有出過京城,京城內和京城附近沒有一處懸崖,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有一個跌下懸崖、墜崖而死,還又身份低微的朋友的?”
薑涼蟬:……
對不起。
她收回道歉。
這個狗逼男人。
沈放覺得,她怒目而視,眼睛瞪得大大的樣子,比她虛情假意的講我有一個朋友的時候,要可愛多了。
哎呀,小嘴都氣得尖尖的。
發現了規律。
原來他越沒有反應,她越生氣。
嘖嘖,明明是自己瞎編的故事,她竟然還認認真真的生起了氣。
啊,鼻子都氣皺了。
覺得她再瞪下去眼睛都酸了,沈放才收回壞心眼,問道:“你是不是想說,你覺得我就跟愛上你那個朋友的男人一樣,你自動把我代入了這個故事,所以你才非要給我撮合?”
薑涼蟬:“……也可以這麼說。”
沈放把卷軸丟回到她懷裡,道:“行了,我喜歡什麼人不喜歡什麼人,我自己有數,你少亂摻和。再有下次,你弟弟就自己領回去教吧。”
馬車已經停在了薑府門口。
薑涼蟬跟他之間無話可說,抱著畫軸就要下車。
沈放叫住了她:“等一下,把畫給我。”
書房裡,沈放就著薑涼蟬之前剩下的筆墨,在她那副現在因為題了詩,導致她自己越看越可愛的小雞啄米圖上,畫了寥寥幾筆。
像是天上飄過了雲。
又在走位風騷的溪水上添了幾筆浪花。
薑涼蟬非常膨脹的覺得,沈放加的也不過如此,也就是讓畫顯得更完整罷了。
也行,這可能不是他的長處,能理解。
沈放沒錯過薑涼蟬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笑了笑,又拖過她一頁箋紙,裁成窄窄一條,背過身去在上麵寫了一行字,待墨乾了,折起來遞給她,道:“明天宴會上再看。”
薑涼蟬接過去,想要打開偷看,被沈放用毛筆在手背上輕輕敲了一下。
“明天好好表現,彆老給人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 薑涼蟬:又活過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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