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一百五十七章 事跡敗露(1 / 2)

“我很好奇……為什麼小橙大人的家人會對主公做出這樣的指控。”鶴丸國永沒有在意同伴們的情緒激烈和反駁, 他仍然平心靜氣的問,目光直直盯著年輕人的表情,不放過一絲細微變化。

“這……”年輕審神者露出一點苦惱又無奈的笑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啊。”

混血兒的相貌一般都英俊很多,‘提線木偶’的一頭黑發微卷, 額前有碎發垂下, 襯托得他相貌英俊, 氣質平和。此刻,他苦惱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汙蔑似的,連眉頭都蹙起來了, 一雙黑眸中還流露出想不到會被自己人指責的錯愕和傷心。

尤其是剛經曆了一場保護了自己刀劍的戰鬥過後, 年輕人麵色蒼白, 身體虛弱, 在這樣的指責下都顯得有些搖搖欲墜了。

“鶴丸國永!你太無禮了!主公絕不可能做那種事!”身為主控刀,壓切長穀部完全無法容忍這種懷疑指責, 他上前幾步製止的喝道,藤紫色眼眸中幾乎噴出憤怒的火光來。

“主公根本沒理由那麼做, 動機是什麼?”大俱利伽羅性情冷淡, 他雖然也覺得氣憤,但還保持著冷冷的語調替主人分辯。

“但是……小橙大人的媽媽更沒必要說謊了, 他們是今天才碰巧認識的。為什麼要這麼說來針對主公?”和泉守兼定用陳述的平靜語氣說, 視線落在年輕審神者身上。堀川國廣一向是他的好搭檔,跟著點頭看了過去。

不同於那群刀劍對主人的感情深厚,他們兩個是剛被召喚出不久的新刀, 儘管覺得鶴丸說的話荒謬,情緒卻相對的沒有那麼激烈,還保持著理性判斷。

“……”宗三左文字和燭台切光忠也想要替主人辯解,掙紮片刻後還是沉默不語,靜靜的放棄了表態。

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件事。

宗三左文字雖然是被主公拚死救回來的,但這一切如果屬實,那麼他曾經枉死的弟弟小夜左文字就是被審神者害的了。左文字一家都被叫做‘不高興’,看起來冷冷淡淡對什麼都不上心,其實最注重兄弟感情。短刀小夜曾被碎刀,這是宗三左文字避不開的一個心結。

燭台切光忠同樣。

因為曆史上有幾振刀都在伊達家待過的關係,所以他們幾個相處起來感情更深厚些,在審神者論壇上也被約定俗成的稱為“伊達組”。其中就有燭台切光忠,鶴丸國永和大俱利伽羅這三振刀。

燭台切還沒有忘記當初被欺負的時候,差一點,他們三個中的兩個都要被碎刀了,選擇權就掌握在主公手裡。後來主公一力保下了他們三個,獲得了大俱利伽羅的真情流露,鶴丸國永的敬重……那時候燭台切有多感激和狂喜,現在他就有多無法接受鶴丸的質疑。

“山姥切,你怎麼看?”鶴丸國永聽完了一遍同伴們的發言,又看著主公毫無破綻的反應,視線最後停留在沉默的山姥切國廣身上問,他的這種反應也有些異樣了。

他們本丸的這振山姥切國廣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戰場鍛煉,去修行極化,因此他還會自卑敏感,會害羞回避。但是山姥切國廣作為當之無愧的初始刀,在這些刀劍付喪神中是領頭大哥一樣的存在,在處理正事上,他已經被磨難打磨的十分成熟可靠了,所以很有信服力。

山姥切國廣應該是這群人中最不會懷疑主人的,那隻是一句無端的猜測,他卻在第一反應的生氣反駁後,突然詭異的沉默了下來,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山姥切?”年輕審神者也擰起了眉頭,無措的看向自己的初始刀,眼中流露出的受傷情緒更多了,“你……你也不相信我嗎?”

“我是主公的初始刀,也是曾經唯一留下來的刀劍付喪神,我十分信任主公。”山姥切國廣的聲音乾澀。他話是這麼說的,抬頭看向年輕審神者的目光卻前所未有的深邃,還帶著一點奇異的困惑和恍悟。像是怎麼都沒想到、又好像找到了追尋很久卻不覺得意外的答案似的。

他又沉默的頓了一下,好像在這種時候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說話了:“但是我的兄弟……山伏國廣,在我的麵前刀解。那一刻心中撕裂的痛苦感越深,往後我對主公越是親近。然後,是其他的刀劍遭遇苦難……每一件事我都經曆了。”

“等我斷開契約到了萬屋後,我學到了很多新東西,然後再回憶以前的事情時,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山姥切國廣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他看來真的無法描述出哪裡不對,“我們沒有暗墮,沒有豁出一切殺掉他們,我們的所有其他手段全都失敗了。我們為了主公,主公為了我們,大家隻能忍辱負重,甚至斷開契約……這一切的背後好像被什麼安排好了結局一樣,隻能走這條道路,怎麼都無法逃脫。”

“我越信任主公,就越絕望,根本看不到一點希望。我以為……主公是深深愛著我們的。可是真正的愛……為什麼主公能一直看著我們遭受這些呢?我寧願選擇暗墮去和他們同歸於儘。我總是這樣的想,又覺得懷疑主公的我太過無恥了,我的思想已經崩壞到要暗墮了嗎?”

山姥切國廣抬起了頭講述著,他的麵容平靜,碧色的眸子中卻越來越暗,白被單下的金發像是被墨汁打翻了似的迅速從發尾渲染上了陰沉的黑色,周身的氣場極不穩定,就像是所有被深壓在心底的黑暗麵一朝全翻湧了上來。他快暗墮了。

“山姥切?!”長穀部吃驚的看著他,連宗三左文字也保持不了沉默了,他們幾個在磨難中已經相處的感情深厚了:“——冷靜下來!山姥切!這還隻是一句猜測!”

山姥切國廣卻充耳不聞,他看起來情緒並不激動,也沒有瀕臨崩潰,隻是繼續看向震驚怔住的年輕審神者,問:“我從來不願意去想一些事,一點都不敢想。隻有現在鶴丸殿點醒了我,主公,你能告訴我……最初他們四個是怎麼來到我們本丸的嗎?”

“山姥切——”

鶴丸國永已經凝重的垂下了手,暫時停止了動作。他擔憂的緊盯著白被單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