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蛾正道年少在高專上學時,東京高專曾經來過一個特彆的學生。
他的名字叫神木悠白,插班進入二年級,是一個特殊係的咒術師。
他的術式沒有攻擊力,甚至都無法正常踏入和咒靈的戰場,他的術式是:預言,他可以預知到一個人接下來的行動,也可以在特殊情況下預言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據說,他這樣的特殊術式已經千年沒有出現過,如果咒言師是咒術界的禁忌,那麼預言師則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夜蛾正道曾經在學校時期和神木悠白一起做過任務,那時候他對這個預言師的感覺分外複雜。
偶爾會在彆人問問題前提前說出答案,然後用一種無辜的眼神看著彆人,一開始夜蛾正道以為是傲慢,後來他才知道,神木悠白偶爾會分不清楚現在和他預知中的未來,導致他以為彆人在未來幾分鐘才會詢問的問題是現在問的。
於是他的禮貌回答,便成為了抽象的‘傲慢’。
隻是那次任務之後,夜蛾正道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在高專也沒有,他詢問過當時高專的老師,結果得到了一個答案。
老師說:他已經死了。
預言的術式過於可怕,他時時刻刻被忌憚著,在他的預言能力打擊到咒靈勢力之後,那些特級咒靈便聚集在一起對他偷襲,周圍的咒術師被派出去的咒靈牽扯無力脫身,收拾一個身邊沒有保護的預言師沒有絲毫難度。
神木悠白便死在這場針對他的埋伏中。
“呦,你們在這裡。”
就在這時,五條悟從不遠處過來,“老師你和他聊的不錯?”
也就在五條悟話音剛落的那一刻,神木悠白轉過頭,他看向空蕩蕩的樓梯左邊,幽綠色的眸子注視著空氣,然後開口說出一句話。
“下個月。”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他看向的位置也沒有任何人,但是,他就這樣注視著空氣,像是注視著一個人一樣,剛才的話語也不像是隨便開口說一句話,更像是在回答某個人的問題。
“嗯?”五條悟微微皺眉。
作為六眼,五條悟可以看到所有咒力的分布,即使他現在用眼罩擋住眼睛,但是他非常確定神木悠白看向的位置沒有任何東西,空空蕩蕩的隻有空氣,更何況神木悠白自己就是咒靈。
而且,五條悟剛才過來是想要問神木悠白關於之前預言的問題。
他想得到「咒胎戴天」的具體時間。
“覺得驚訝嗎?”夜蛾正道開口。
今天夜蛾正道的身邊意外沒有帶著玩偶,或許是他覺得如果帶著玩偶說不定會讓神木悠白感覺到不適,五條悟聳肩,他坐到夜蛾正道旁邊。
“所以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他的術式是預言,也知道他可以時刻保持預知狀態吧。”夜蛾正道歎口氣,“但是,他其實無法很好的判斷現在和預知的未來。”
“咦?是這樣。”
夜蛾正道指著神木悠白看著的位置,“在他預知的未來中,大概你就站在那裡,詢問他關於一個時間的問題,他看到了也就回答了。”
“但實際上我還沒問出口呢。”
“對,就是這樣。”夜蛾正道放下手,“悟,你有沒有感覺他很孤獨。”
五條悟摸著自己的下巴,“孤獨嗎?”
“他的靈魂獨自活在未來,精神卻不得不留在現在。”
“可是為什麼夜蛾老師你會知道?”五條悟有些疑惑,“不會你也和上層的那些混蛋一樣把他當作什麼底牌吧?如果那樣的話……啊,我都是老師了,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教訓我了。”
收回錘在五條悟身上的手(雖然因為無下限根本就沒有碰到),夜蛾正道平靜的坐在原地。
“因為他是神木悠白。”
“神木悠白,是他的名字?”
“如果你去學校檔案室翻翻,翻到三十多年前的檔案,就會發現高專曾經有一個名為神木悠白的學生。”
五條悟猛地抬頭,“三十多年前的學生檔案?你的意思是,他曾經是人類?”
“那位名為神木悠白的學生,術式是:預言。”
“真的是他?”
就在這時,五條悟感覺有一道視線在自己身上,他轉過頭去,神木悠白坐在那裡看著他,在五條悟的視線裡,那團咒力凝聚在一起,像是燃燒的火焰。
神木悠白看著他們,片刻後他伸出手來指了指前麵的位置。
“嗯?前麵?”夜蛾正道朝著前麵看過去。
下一刻,轟的一聲,不遠處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破聲,塵土飛揚。
“等一下,那邊是不是訓練場?”夜蛾正道猛地站起來,“為什麼訓練場塌了?!”
說著夜蛾正道就朝著那邊趕過去。
五條悟落在後方,他看著前方清晰的咒力軌跡,接著轉頭看向神木悠白。
此時的神木悠白似乎已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似乎他對現在和未來的混淆並不是時時刻刻。
“你怎麼知道那邊會發生爆炸?”五條悟詢問他。
“因為你啊。”神木悠白這樣說:“剛才你問了我一個問題,然後突然看向那邊,我跟著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那邊爆炸了,雖然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到的是未來發生的事情。”
五條悟好奇的開口,“我在未來問了你什麼問題?”
“咒胎戴天具體誕生的時間。”神木悠白平靜的注視著他,綠色的眸子裡帶著深意,“所以,即使你說著不相信,最後還是要問清楚時間和地點。”
“我沒問。”五條悟理直氣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問的。”
神木悠白歪頭,“哇,你好討厭哦。”
“我倒是覺得自己超級討人喜歡。”
神木悠白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著他,片刻後他轉過頭去,當沒看到他。
看著平靜的注視著天空的神木悠白,五條悟想起剛才夜蛾正道和他說的話。
……靈魂活在未來,但是卻隻能留在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