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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喬病毒性感冒被隔離,醫生抽血打針進進出出都是帶著口罩。
幫傭會把每天的食物放在門口,蘇遠喬聽到門鈴聲就會開門自取。每每這時候,金先生都會趁機溜進他的房。
“你這是逮住我一隻羊,拚命薅羊毛了?”
蘇遠喬的情況比前幾天好多了,身體已經沒那麼沉重,鼻子也通暢了。不過醫生吩咐,得再觀察兩天。
金先生就像是沒聽到蘇二的自嘲一樣,走到房內自己的專屬座位上坐好,一雙寶藍色的眼睛冷然地看著他。
蘇遠喬仿佛能從裡麵讀出他的意思:彆廢話,快布菜。
蘇遠喬抿著嘴,臉色陰沉冰冷,不過手上卻非常誠實細致地幫小金金布菜。
“這個醬油太重,你不能吃。吃這個就好……”
他把一小份東坡肉移到一旁,從百合素炒牛肉丁選挑出些肉丁,放到小貓咪的專屬飯碗中。
他被隔離的這段時間,隻有這隻貓陪著他。
幸好這感冒病毒不會傳染給貓咪,他才不至於獨處此房。
“吃吧。”
蘇遠喬分好飯菜,把冒尖的飯碗推到了金先生麵前。
“你每天吃那麼多,怎麼就不長肉呢?”
蘇遠喬坐在金先生對麵,邊吃邊說,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隻貓麵前到底有多麼放鬆!根本不像商場上那個令人畏懼的冷麵閻王,也不像那個號稱“不喜歡貓”的蘇家二少。
金先生吃飽了,腆著肚子,大搖大擺走出了蘇遠喬的房間。
蘇遠喬的房間不在主樓,而是在主樓旁邊的附樓裡。附樓就他一個人住,黑白灰為主色的裝修風格淋漓儘致地展現著他強烈的個人色彩。
事實上,被隔離的,不僅是蘇遠喬,還有金先生。金先生往蘇遠喬身邊蹭,雖不會感染,但是醫生還是建議人貓都得隔離。
金先生去不了主樓,乾脆在附樓找個空間待著。
母貓和肉坨曾結伴來看過他一次,他們仨在走道隔著玻璃門,見了個麵。
母貓擔憂關切,“好好養病。相信醫生,你一定會好的。”
肉坨懵懂,小爪子拍打玻璃,雙眼濕潤,張開小嘴,想用小嫩牙咬玻璃。
可是怎麼咬都沒用,它到不了哥哥哪兒。
最後隻能淚眼汪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把玻璃門下方都糊得臟兮兮。
不過,看到這場景的金先生,倒是放下心來了。
沒錯,能這麼蠢的,也隻有真肉坨了,那個修真界來的貓妖,可沒這麼討喜。
心中一塊大石放下後,金先生這才毫無負擔地留在附樓裡蹭吃蹭喝。
“你恢複得比我想象中更快,後天就可以不用隔離了。”
金先生消食完後,回到屋內,正好聽到了醫生的話。
哦,他這悠閒的蹭吃蹭喝生活,即將暫告一段落了。
他曾聽傭人討論,說蘇遠喬病一好,就得回去掌管公司,不會繼續留在在主宅。
蘇二少的房產多著呢!主宅並不是他最常居住的處所。
不過,蘇遠喬還沒離開,蘇修明就要先走了。
這是金先生聽到送飯傭人提及的。
“小少爺要住外麵了,真舍不得。”
小少爺剛上大學,要搬到學校附近的房子裡住,也隻有在放假才會回主宅。
年輕女傭剛到蘇家,被小少爺的狂肆吸引,舍不得此等男色。
一旁不是故意偷聽的金先生:要走了?嗬,趕緊走,趕緊把肉坨還給母貓。
“聽說,他要帶小肉球走。”
另一個傭人的聲音傳入金先生耳朵裡。
金先生奔向食物的步伐,猛然停止。
帶走小肉球?
金先生現在完全沒了吃東西的胃口。他不是舍不得那小東西,而是看在母貓的份上,他不能讓生這具身體的母貓心傷。
母貓一貫和小肉坨好,如果小肉坨不在,它肯定會失落,它一定是不願意蘇修明把肉坨帶走。
更何況,金先生還擔心他若不在旁邊盯著,那個修真界貓妖會趁機出現,抹殺肉坨意識,侵占肉坨的身體。
想到這,金先生就離開了附樓。他必須把事情告訴母貓。
母貓這幾日小日子過得極其舒適,它屈尊降貴配合蘇老的演出,令蘇老龍顏大悅,它的待遇也隨之不斷提高。原本的貓窩已經升級成進口高級豪華貓窩,食盆都比大兒子和小兒子的高了些。
它很滿足,眯著眼,耳朵隨著播放的音樂享受地扭動。
流浪的那些辛苦日子,已經成為過去了。它即將迎來享福生活。
有東西碰它?
母貓猛地張開眼,就看到站在它麵前的大兒子。
大兒子臉上的神情陰沉得嚇人。
母貓:怎麼了?
金先生:跟我來!
母貓心有餘悸,跟著大兒子直奔彆墅門口。
門口處,已經病好的老管家在安排人幫搬行李。
“小心些,彆碰壞了。”
老管家儘心儘責,每一件行李都小心翼翼。小少爺搬出去住,雖然很多東西都可以再置辦,但行李還是免不了得帶一些常用的、用順手的。
老夫人緊緊抓住孫子的手,慈愛叮囑:“你也長大了,獨立了,需要私人空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要出去住,但要注意安全,彆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紈絝子弟玩……”
桀驁不馴的蘇修明,在養大他的奶奶麵前,倒是非常乖巧,“奶奶您放心,我知道的。”
這祖孫二人,依依惜彆的畫麵可謂是感人。
……
如果老夫人眼睛不如饑似渴地盯著孫子懷裡的貓咪,如果蘇修明不緊緊抱住肉坨不放,那畫麵就更完美了。
老夫人的嘴巴動了動,金先生拉著母貓躲在了花叢裡。
“你去上學,帶一隻貓礙事,把小肉球放在家裡吧。”老夫人終於表露了真心。
“我不嫌它礙事,小肉球很乖,我會照顧好它的。”他是不會放開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