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步月走出金門,看到茫茫穀神殿:“嗯?”
她沒說要回哪兒,但以為小狼會帶著她回79號避難巢。
玄琅小心將她放到了牆角,讓她倚靠在牆邊。
秦步月疲倦地靠在那兒,發絲擦過麵頰,也沒有力氣去拂開,小狼湊近,輕輕幫她把發絲撥開,又擦掉了她臉頰處沾的血。
秦步月:“謝謝。”
她其實更想回避難巢,但小狼已經把她送到這兒了,想回去得再等一個小時。
秦步月不敢在穀神殿昏迷,隻能強撐著精神,安撫著急的小灰。
玄琅:“等。”
秦步月:“嗯。”
她懂小狼的意思,是讓她等他。
狼崽子起身,腳踩在狹窄的小路,一步步走向了前殿。那兒曬著金燦燦的“稻穀”,還有那扇通天高的巨門,門外似乎連通著主城的某個區域。
從秦步月的角度,什麼也看不見,隻隱約感受到些許震動,而後是努力壓抑著的低低嗚咽聲。
小狼!
這孩子在乾嘛!
秦步月急聲道:“彆亂來,我沒事,隻要回……嗯,恢複下就好了。”她沒說回避難巢,怕狼崽子更著急,畢竟他們還得等一小時。
很快,玄琅踩著細長的小道回來了,他右手緊攥著,看不到裡麵是什麼,隻有金色的光芒從指縫溢出。
玄琅:“吃。”
秦步月眨眨眼。
狼崽子攤開手,他已經能熟練化形的手掌又退回到狼爪的模樣,彈彈的肉墊上,放了一粒金色的種子。
看樣子是稻穀。
秦步月:“從前院拿的?”
玄琅點頭。
秦步月看到他藏在身後的左手:“手給我。”
狼崽子耳朵顫了下。
秦步月哪會不懂,可惜她實在是動不了,連扯他的力氣都沒有:“給我看看,否則我不吃。”
玄琅:“……”
秦步月盯著他。
小狼低低嗚了一聲,把自己的左手拿了出來。
狼爪子一團焦黑,彆說手的模樣,連爪子都不像了,被燒成了一塊焦炭,隻是看著都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秦步月心一揪,舍不得怪他,又實在心疼:“以後不許這樣了。”
狼崽子低著頭,耳朵打顫顫。
秦步月聲音嚴肅:“我會生氣。”
玄琅薄唇抿了抿,悶悶的聲音裡有些著急:“彆,生氣。”
秦步月輕歎口氣,耐心對他說道:“相信我,我很強,不會輕易死掉,所以你要好好愛惜自己。”
玄琅:“……嗯。”
秦步月哪舍得再多說什麼,不管小狼原本是誰,現在隻是個單純的少年,一個滿心記掛著她,怕她出事的半大孩子。
“好啦。”秦步月看向他:“我要怎麼吃?”
狼崽子耳朵一支棱,豎瞳亮了亮,他把掌心的稻穀推到她嘴邊,秦步月反正是動不了,也懶得抬手碰了,她勉強低頭,剛一靠近金色“稻穀”,咻的一聲,種子飛到了她嘴裡。
這一刻,秦步月是有點不安的。
她習慣性想太多,小狼當然不會害她,隻是擔心他經驗不足,被人利用,比如眼前的穀神殿。
罷了,也的確是想太多了。
穀神殿要真對她有惡意,她哪還活的到現在。
“稻穀”入口即化,秦步月隻覺一陣熱流順著食道滑下,在胃裡暖暖兜了個圈後直衝四肢百骸。
這感覺很奇妙,好像餓了十天半個月,體力透支到了極限,忽地恢複至全勝,狀態好得離譜。
更加神奇的是,這一股熱流沒有消散,它在流竄遍全身後,落到了秦步月的精神體上。
不同於具象標簽,也不是抽象標簽,它有點像“兵聖手書”,直接融進精神體,像一粒種子埋進土裡一般,安靜地紮根了。
刹那,秦步月枯竭的精神體感覺到了“生”的力量。
一股股細流從“種子”處向外蔓延,緩慢但持久地充盈著她的精神體,這是十分溫和的精神力,起初是淡淡的金色,而後變化成了溫暖的橙紅色。
秦步月恢複了!
更加神奇的是,她覺得“種子”還在,隻要她消耗了精神力,這個“生”的種子會源源不斷地給她供給。
至於能供給多少次,不好說。但這無疑是非常棒的“續航”力。
秦步月的精神體本身就“容量”極大,如果能讓小灰刺穿“字”,她也能跟著快速恢複一部分,隻是沒有“字”的時候比較難辦。
現在有了這枚小種子,相當於提升了精神力的恢複速度!
哪怕不是浸入心流的狀態,她也能靠著小種子,有不亞於心流狀態的恢複速度。
不愧是“奉獻家”的伴聖標簽(大概),這能力很“奉獻家”。
秦步月比較在意的是,那個“生”字。
因為小灰的緣故,她總是能在標簽的內核處,看到一個單字,有時候是“心”,有時候是“生”。
從這枚小種子判斷,難道“生”指向的是“奉獻家”?
不對,順序可能反了,應該是“奉獻家”指向了“生”。
總覺得“生”是更大的存在。
那麼“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