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標簽,但沒有其他先行者。
這個迷失場,除他之外的先行者,隻有孟博斐。
這個假的孟博斐,迷失了!
孟博遠立刻原路返回,他不應該走出病房,他該守在她旁邊。
明明知道是假的,知道這隻是個人格場,孟博遠還是感受到了讓心臟凝滯的慌亂。
一次兩次。
他為什麼總是……眼睜睜……看著……
孟博遠一路從四樓殺回六樓,回到秦步月的病房時,他看到了被撞破的鐵門,心瞬間涼了。
他幾步衝了進去,看到的是沉睡中的楊姨,和明顯戰鬥過的痕跡。
秦步月醒了,有標簽襲擊了病房。
孟博遠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石頭堆和泥漿,還有一絲絲熟悉的精神殘留。
是孟博斐!
他帶走了她。
這一刻,孟博遠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真真假假,他順著殘留的精神絲線,想追過去,誰知剛到走廊,迎麵碰上了……
“孟博遠?”
站在門外的赫然是秦步月。
孟博遠愣住,眼睛不眨地看著麵前的女孩。
秦步月穿著病號服,但不是之前懵懵懂懂的樣子了,她恢複了在集訓地時的冷靜銳利,發間彆著灰色發夾,那是她身為先行者的“支點”。
秦步月也在打量著孟博遠,半晌她開口:“你也融納了【堅定】?”
孟博遠看得目不轉睛,無數言語湧到了嘴邊,最後隻剩下幾個字——
“你在哪兒?”
這是真的秦步月,不是假的。
她有著橙紅色如朝陽般璀璨的精神體,有著獨屬於她的“支點”,更有那枚特彆的黑色標簽。
她融納了【堅定】,和他來到了同一個人格場。
秦步月還活著。
這個信息,比這個人格場還來得荒謬。
人格場外,她在哪兒。
秦步月收了武器,對於會撞見孟博遠,明顯也感到了詫異,她反問道:“你這麼早就融納【堅定】了嗎?”
世家對於人格場是非常謹慎的,這裡是連“聖人”都鞭長莫及的地方,他們不會放任自己的孩子隨意進入。
依著慣例,孟博遠想進人格場,怎麼也得再沉澱個三五年,他要把精神體曆練得足夠紮實,和【飛龍在天】的默契度足夠高,同時自身性情、閱曆都得再上一個台階,才有可能進人格場。
可現在……
才過去幾個月功夫,他怎麼就融了【堅定】。
兩人的溝通猶如雞同鴨講,雙方關注點截然不同,孟博遠低啞著嗓音,重複問她:“你在哪兒。”
秦步月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孟博遠不知道她還活著,被人間權杖擊中,誰也想象不到她還會活著。
兩人自海城一彆,已經過去了數月,秦步月不知道孟博遠經曆了什麼,而她這幾個月過得……跌宕起伏,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
她頓了下,如實說道:“我在墮落綠洲。”
秦步月沒瞞著他,這裡是凶險的人格場,隨時有可能迷失,他們既然相遇,她自然想幫他一把,助他尋到【堅定】。
謊言是會讓人混亂的,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孟博遠明顯一愣:“你怎麼會在墮落綠洲?”
秦步月總結了一下語言,簡略說道:“你也知道我的體質,‘嫉妒’覬覦‘火種’,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把我帶到了墮落綠洲,他需要我心甘情願,所以幫我養好了身體……”
孟博遠認真聽著,末了問道:“人間權杖……”
秦步月看向他:“會長先生是在救我。”
秦步月又把【寧為玉碎】告訴他,一字一句地道出了孟博斐的用心良苦。
用人間權杖攻擊她,是為了激活【寧為玉碎】,他知道“嫉妒”一定會帶走她,而【寧為玉碎】是她麵對一位七惡情,逃生的唯一可能。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頑強的秦步月,在墮落綠洲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她的話幾乎讓孟博遠以為這是人格場的“幻象”,是該死的【堅定】給他鉤織了一個邏輯通順的夢。
可是,秦步月說得這些,是連【堅定】都想不到的可能,是壓根不存在於他潛意識之中的信息。
但又合情合理。
他會認識秦步月,還是因為秦步月幫李嘉擇代打,而李家有足夠資本,擁有【寧為玉碎】這種標簽。
再加上李嘉擇這個獨苗,李老夫人肯定是想儘辦法護他。
孟博遠聲音越發低啞,他總覺得這一切過於美好,美好到失真:“三哥……”
秦步月隱約感受到了孟博遠所缺失的【堅定】,她要給他信心:“他還在。”
孟博遠猛地抬頭看向她,黑眸直勾勾的。
秦步月把自己和小顏的那一通分析,也一五一十告訴他:“……會長先生還在,他在與‘人間世’抗衡,我們要相信他!”
孟博遠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一位四階“哲學家”和十階的伴聖標簽抗衡?
哪怕“人間世”狀態很糟,兩人也相差太大了。
這怎麼可能扛得住?
孟博斐要憑什麼來保持自我。
秦步月沒有提自己需要“希望”,誠然孟家有很多“希望”,可如果孟六回去討要,極可能會驚動孟家。
她信任孟博遠,但不信任孟家,尤其傲慢還在命運之鐘,她不想打草驚蛇。
“這其中很複雜,等之後我再和你細說。”秦步月把重心放到了人格場中:“我們先找到【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