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步月眉峰蹙起。
“遊戲”快速說道:“我不是人,並沒有人類能夠理解的具象形態,至於你們能看到什麼,取決於你的快樂。”
“遊戲”不隻是遊戲,祂還是“快樂”。
眼前的孟博斐和之前的白千離,並非“遊戲”故意為之,而是投影了秦步月內心的“快樂”。
兒時是白千離,後來是孟博斐。
他們都曾帶給她巨大的痛苦,而痛苦與快樂密不可分。
秦步月眼睫低垂,不再執著,其實她該忍下來的,不該三番兩次要求“遊戲”換臉,這無疑暴露了自己的軟肋。
可是,忍不住。
哪怕知道不應該,也無法控製湧上來的情緒。
她見不得孟博斐,尤其是現在,更加見不得……
一想到他們全都忘了她,一想到曾給予她堅定認可的人把她忘了……
這滋味不亞於被世界拋棄。
小灰敏銳地捕捉到她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在她手腕上蹭了蹭,秦步月強行壓住情緒,梳理好了思緒。
沒有被拋棄,她會衝破命運定下的規則。
她一定能回家。
秦步月抬睫,直視了這一點都不像會長先生的邪神:“說吧,聊什麼。”
“遊戲”比初次見麵時收斂很多,隻是頂著這樣一張臉,神態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
“你覺得我是什麼?”
“娛樂至死。”
“腐蝕規則無界的邪神?”
“不然呢?”
“請問‘世界’小姐,要如何定義正神與邪神。”
這的確是秦步月在不斷思考著的問題,她去過《大逃殺》,也體驗了規則無界的生活,前者是娛樂至死,後者是規則禁錮,真要對比的話,說不上誰更殘酷。
“遊戲”繼續道:“遊戲和快樂從沒想過傷害人類,兩者誕生於人類的集體潛意識,也依存於此,人類消亡,那遊戲和快樂也將失去存在的意義。”
娛樂至死沒有用“我”這個稱謂,而是客觀地描述了“遊戲”和“快樂”,這是更加全麵的祂。
秦步月反問:“你誕生於此?”
“遊戲”顯然和聖殿的信徒打過不少交道,他做出頗為苦惱的神態,無奈道:“我知道,聖殿的教士都認為我是被召喚來的外神,其實哪有什麼外神,都是人類集體意識的產物……”
“遊戲”頓了下,看向了秦步月,客氣有禮道:“當然,您是與眾不同的存在,還有您的從神。”
秦步月知道他的意思,這口中的“您”說的不是身為人類的秦步月,而是那位執掌著“世界”的女神。
秦步月壓下反駁的衝動,看向麵前的“孟博斐”,沉聲道:“不管‘遊戲’和‘快樂’從何而來,都已經入侵了規則無界,造成了數以千萬計的死亡。”
睡在繭房的三十億人,在外麵的聖殿都有相應的“投影”,從“遊戲”和“快樂”侵蝕的範圍來看,死亡人數至少是數千萬級,這是超出人類想象的驚人數字。
“遊戲”輕聲歎道:“這也是我想找你談的原因。”
秦步月直接搶占話語權:“其實很簡單,隻要將“遊戲”和“快樂”交給規則無界執掌,就可以打破現在的極端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