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是那副瘦小孱弱的模樣,衣著臟兮兮的,光著腳踩在冰天雪地中,凍得發紫的手裡抱著個破舊的洋娃娃。
麵對那機械怪物,她發出了慘烈的尖叫聲。
恐懼,真實的恐懼。
她是個還沒有被“規則”規訓,沒有被“遊戲”侵蝕的孩子。
可此時,她的絕望和恐懼成了彆人快樂的養料。
秦步月隻覺一股火竄上腦海,可是她沒辦法入場,在《大逃殺》的規則中,觀眾是觀眾,她匹配到的也隻是其他場次。
屏幕上的“遊戲”逐漸白熱化,在場的三十多個玩家等級很高,有得甚至到了八十級,這對應的是八階修者了,當然隻是對應,出了遊戲,他們沒有位階。
麵對那個危險物,等級這麼高的玩家依舊損失慘重,他們倒是勇敢,悍不畏死地衝上去,將那些可憐的孩子們護到身後,就像秦步月所經曆過的,丁祉和謝蓁在看到小女孩時,也正麵對抗了1號機。
一個玩家倒下了,又一個倒下了……
他們麵對這殘酷的危險物,團結到了一起,他們想儘辦法,掏空技能,在精彩絕倫地配合下,一次次頑強抵抗著。
場麵異常激烈,觀眾席上的玩家們發出了熱烈地歡呼聲,同時也在激烈地討論著,此時此刻所有人都被凝聚到了一起,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奮鬥——救下新生代,救下可憐的孩子們。
可是……可是……
這是一場本不該存在的荒謬遊戲!
秦步月坐在觀眾席上,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她看著眼前的一幕,腦中清晰地回蕩著柏拉圖的“洞穴隱喻”。
要如何喚醒深陷洞穴的人們?
要如何將他們帶到太陽下?
轉身走回洞穴的人。
究竟能做什麼。
遊戲還在繼續,活著的玩家人數降到了十五人,然後是十三人,接著是七人……
十個新生代死了五個,小小靜依舊站在那兒,抱著個破舊的洋娃娃,像遊戲中的NPC一般,空洞麻木地看著被絞殺的人,看著蔓延而出的鮮血,看著在暴力中沸騰的情緒,看著因刺激而癲狂的人們。
秦步月忍不了了,她連接小灰,試圖衝破這覆蓋了整個《大逃殺》的規則。
“啊!”
“怎麼回事!”
“這裡不是觀眾席嗎,怎麼……怎麼死人了……”
“啊啊啊,這是新模式嗎,不……不……我還沒展開麵板……”
秦步月轉頭,看到了一群身披紅色教袍的人從天而降,他們胸前掛著白色三角金色齒輪的聖徽,他們是規則無界的修者,最低也有七階。
為首的更是位十階修者,長相和陸暝有幾分相似的“領袖”陸晚。
他們衝進了《大逃殺》,來搗毀這個遊戲,而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殺。
屠殺信仰著娛樂至死的邪|教徒。
陸晚展開了金色六翼,他懸浮在半空中,無數金色絲線從背後炸開,猶如太陽般耀眼的光芒瞬間門化作無數光箭,落向了密密麻麻坐滿人的觀眾席。
觀眾席的玩家們有的反應迅速,立刻隔檔;有的等級不夠,被命中心臟。
秦步月渾身輕顫,她起身時,無儘的黑色霧氣從周身溢出,迅速且無聲地覆蓋了整個觀眾席,籠罩了在場數百萬玩家和教士。
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可仿佛有千斤重錘砸在心間門,那是直達精神的嗡鳴聲。
被籠罩的人都失去了戰鬥力,連浮在半空的陸晚都無法使用標簽,他詫異地看向黑霧的儘頭。
看進了一雙冷漠的灰色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