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鑽出這麼一縷小絲線,已經是奇跡。
孟博斐等著儀式結束,避難巢的居民散開後,仇苗兒才回過神來,她滿臉慚愧,好像做錯了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她有些局促,跑過來對孟博斐:“孟先生,我……”
孟博斐問她:“那位是你的父親嗎?”
一句話緩解了仇苗兒的不安,她忙道:“是的,那是我爸爸,他叫仇瑞,是79號避難巢的領長!”
仇瑞遠遠聽到了女兒的聲音,順著視線看了過來,一眼看到了孟博斐。
他之前專注於主持儀式,沒留意到外人,此時看到,難免一愣。
格格不入。
這位身高腿長的年輕人,哪怕站在鋪滿腐屍的田地前,也如清風霽月,溫文如玉。
孟博斐與他對視,禮貌頷首,做了自我介紹:“仇先生你好,我是登雲的朋友,孟博斐。”
仇瑞愣了愣,忙局促地擦擦手,與他握手:“你……你好……”他一時有些迷糊,不懂他口中的“登雲”是誰,更不知道他來這做什麼。
孟博斐也不急著解釋,他問起了避難巢的情況,仇瑞起初很是警惕,慢慢就隨著他的話頭,說到了79號避難巢的狀況,乃至這六百多個避難巢。
孟博斐早就觀察過,心中有腹案,他精準地抓到了幾個節點,直接道:“看來是登雲給了你這枚【自省】。”
仇瑞眼中先是茫然,而後又是遲疑,末了才蹦出一句話:“是啊,誰給了我【自省】?”
仇苗兒跳起來立馬道:“是登雲姐姐!爸爸,是登雲姐姐給了大家標簽,帶著大家修行,讓我們變得越來越厲害!”
仇瑞看向女兒,他腦中隱約閃過了什麼,可又被其它的記憶給覆蓋,然而被覆蓋的記憶破綻重重。
比如他怎麼就忽然有了【自省】?
比如他怎麼就成為了人格修者?
比如他明明快活不下去了,怎麼就帶著兄弟們殺了紅塵使者,解放了避難巢?
好像都對,又好像缺了重要的一環。
孟博斐順勢道:“我和她都是命運之鐘的先行者,‘哲學家’是命運人格之一,在綠洲很少見吧。”
仇瑞:“……對。”
非常少見,尤其是在和預見南山的人接觸後,他們越發了解了主城的情況,知道“哲學家”的抽象標簽在交易所幾乎買不到,他們未來的修行路異常坎坷。
孟博斐又道:“我這裡有幾枚【理解力】,這是‘哲學家’的階標簽,不過你現在的情況還不適合融納,要更多的修行體悟……”
說著他故意頓了下,問道:“登雲有告訴你們,該如何浸入心流,感應抽象標簽嗎?”
這話題太有誘惑力了,對於卡在二階的人格修者來說,無異於久旱逢甘雨,十分迫切地想要了解。
“女……”
“她叫登雲。”
“對對,登雲小姐有教過我們如何浸入心流,但沒提過如何感應抽象標簽,孟先生,抽象標簽是可以感應的嗎,要如何感應?”
“這與契合度有關,和持有具像標簽不同,是內在的人格修行……”說著,孟博斐又是一頓,略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看避難巢有不少‘哲學家’,不如仇先生把他們叫到一起,我一起給大家講一講?”
仇瑞心中大喜:“這……這……”
孟博斐又道:“沒事,登雲是海城哲學家協會的先行者,她收納的人格修者,理論上也是協會的一員。”
“對了,我是海城哲學家協會的會長,”他望進仇瑞眼中:“給協會成員講解人格修行,是我應儘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