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自掛東南枝,死後還要被奸`屍。”
“殯儀館打電話問你媽要幾分熟。”
拉下來滿屏都是夾帶生殖器操天操地的評論。
從一出生就被母親拋棄,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感情,隻要不牽涉到從小把她養大的舅舅,那些肮臟的評論對木鶴來說,攻擊性並沒有網友們想象的那麼強。
讓她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日你媽這種程度的問候語似乎已經無法滿足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網友們,他們居然又把她那位身份不詳的生父一起拉出來,翻來覆去日了一遍又一遍……
這……
幾乎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南城首富丁吾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旁邊的丁以茉關切地問:“二伯父,您沒事吧。”
“沒事,可能不小心著涼了。”
丁吾看著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侄女,眼中浮現一絲欣慰:“以茉,和霍家聯姻的事,你怎麼看?”
丁以茉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冷雋男人,他擁有堪稱絕色的臉,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那雙漂亮又深沉的桃花眼,她麵含羞色:“一切都聽從二伯父的安排。”
丁吾年輕時也是名動南城的花花公子,風流債數都數不清,怎麼會看不懂侄女那點小女兒家的心思?他慈愛地拍拍她的手:“好,好。”
說著,他再次偏過頭去,打了一長串的噴嚏。
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了?
網絡上惡評滿天飛,要說木鶴不受一點影響是不可能的,她到健身房運動了半小時,休息後又去泡了個澡,渾身清爽,努力屏蔽外界言論的影響,認真沉入到劇本中去。
碗碗乖巧地依偎在她身側,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
暮色漸深,天邊隻剩下一條金橘色光帶。
這些天到國外出差的霍斯文一下飛機就聽說木鶴被全網黑的消息,半點工夫都沒耽擱,直奔郊區的私人山莊。
當初四叔把人交給他,就一個要求,隻要她玩得開心。
依照現在的情形,估計都哭得梨花帶雨了吧?
等來到包廂,看到霍斯衡眉目平靜,麵前還擺著一杯清香嫋嫋的茶水時,霍斯文心裡就有了某種不太好的預感,硬著頭皮問道:“四叔,木小姐她……現在還好吧?”
霍斯衡微眯起眼:“她怎麼了?”
什麼情況啊這是,四叔竟然還不知道?
霍斯文錯愕片刻,沒有半分隱瞞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也無需辯解,四叔那兒自會有他的衡量。
霍斯衡沒說什麼,白皙長指似乎漫不經心地輕撫茶杯邊緣,指尖沾了淡淡茶香,霍斯文習慣揣測他的行為他的表情,但還是摸不透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時間一秒又一秒地安靜流逝。
直到霍斯衡在杯沿敲出了一聲清脆的“叮”,霍斯文才回過神,知道最後的結果即將來了,不由得嚴陣以待,不料,四叔隻是擺了擺手,讓他出去。
霍斯文出門後,猶如置身迷霧森林,自頭頂傾瀉而下的橘色燈光將他的身影印在地毯上,他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之前在酒會上聽說東興企業破產倒閉的消息,如果沒記錯的話,東興那位鄭總,就是當初潛規則木鶴不成,惱羞成怒打壓她的人……
這種並不陌生的行事風格,很顯然……是出自四叔。
難道這次,他也要親自出手?
霍斯文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衡量一下,那位木小姐在四叔心裡的分量了。
包廂內。
霍斯衡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搭在茶桌上,正低頭查看手機,金月灣住所的客廳安裝有隱形監控設備,係統會自動推出有人像的視頻,很快,屏幕上出現一道纖細身影。
烏黑長發鋪在後背,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哭。
他看得心口莫名一緊,眉心緊蹙,眸色晦暗不明。
片刻後,霍斯衡退出視頻,直接撥通她的手機。
鈴聲響起時,木鶴還沉浸在犀音的悲傷情緒中,不能自拔,她摸到手機,朦朧的視野中跳動著“郗衡”兩個字,微愣後,連忙抬手擦掉眼裡的殘淚,還心虛地瞥了眼胸前。
做好心理工作後,她才接通電話,儘管已經儘力克製,但發出的聲音還是帶著哽咽,軟軟地喊道:“郗衡。”
“啊,一起吃飯?”
木鶴偏頭看向窗外,之前太沉迷了,不知不覺天色已全黑,玻璃上映著她的影子,形單影隻,她麵上依然笑意嫣然,手卻悄悄握緊了手機:“嗯嗯,那我等你。”
他們去的是金月灣附近的一家私人菜館,環境清幽,隱秘性好,進入包間後,木鶴才摘掉帽子和口罩,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網上對她口誅筆伐的都是年輕人,戰火暫時還沒在三次元蔓延開,就比如負責接待他們的中年女人,哪怕看見她的全臉,也沒什麼異樣反應。
霍斯衡的目光不動聲色地鎖著對麵,女孩子歪著頭,清亮黑眸微微彎起,看似心情愉悅,可眼角那怎麼都遮掩不了的通紅,還是泄露了哭過的事實。
他麵色沉靜,桌下,手背上青筋卻隱隱浮現。
見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看,木鶴糾結著是先解釋手誤的“胸罩”,還是哭紅的眼睛,比較了一下,還是後者不那麼尷尬:“我以前最怕的是拍哭戲,因為怎麼都進入不了狀態,隻能靠滴眼藥水蒙混過關。”
後來她才學會怎麼去和角色真正地合二為一,同悲歡,共喜樂。
木鶴看他眉鋒微斂,表情存疑的樣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做到瞬間進入哭戲?”
反正包間裡隻有兩人,她當場就給他來了段即興表演,乾淨澄澈的眸子浮現隱約水光,聚集成淚,要掉不掉,眼角的微紅漸漸暈開,看起來楚楚可憐,哭腔和氣音也拿捏得恰到好處。
“青離,我恨你,要是從來沒遇見你就好了。”
珠簾外,端著茶水的服務生阿姨腳步猛地頓住,伸長耳朵,聽到裡麵的女人悲痛欲絕又隱忍地哭著,支零破碎的字眼傳出來:“禁錮人身自由,切斷與外界的聯係……”
“求求你,放我離開,好不好……”
阿姨轉身匆匆離去,兩分鐘後折返,掀開珠簾進去。
木鶴剛好完成了即興表演,見服務生來送茶水,怕她誤會,趕緊抽了兩張紙巾擦眼淚,還不好意思地對她笑了笑。
阿姨的臉色越發凝重,眼風掃了掃男人,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
她放好茶水,側身時裝作不小心碰落紙巾,邊道歉邊彎腰去撿。
就在這時,木鶴發現手裡被她塞了一張小紙條,不明所以地打開一看——
“姑娘,需要幫忙報警的話,你就眨三下眼。”
木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