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歡言冬雪晚(01)(1 / 2)

喜歡微微甜 臨淵魚兒 10035 字 9個月前

第十六章

“有根睫毛掉進去了。”

男人的聲音雖輕, 透著幾分磁性,像是微弱的電流, 絲絲縷縷地流入木鶴耳朵, 牽動著她的心都莫名地跳快了節奏,她屏住呼吸,借著默數他濃密的睫毛分散注意力,然而,當那一口溫暖的氣息從他唇心吹向她眼中時, 如同春風從那扇窗戶吹進她的心間,積雪消融, 漫山遍野繁花盛開……

然後,她才怔怔地, 遲鈍地閉上了眼。

引得他發出一聲低笑。

木鶴感到他的手輕掃過自己的眼角位置, 和女孩子不一樣, 他的指腹乾燥, 大概是有薄繭的緣故, 微微粗糙, 所以她能清晰感覺到上麵的紋路, 麵頰瞬間湧上熱意。

霍斯衡把取出來的睫毛丟進垃圾桶, 洗乾淨手,見她依然雙眼緊閉, 嫣紅的唇幾乎抿成直線, 他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會兒後, 以食指輕點她眉心:“睜眼。”

木鶴乖乖照做, 眨了眨眼,果然異物感消失了,烏黑的眸子仍浮著一層水光,濕漉漉的,格外清亮,她又試了一遍,笑吟吟地點頭:“真的好了。”

他好厲害啊,一下子就把睫毛弄出來了。

霍斯衡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笑意,繼續擀麵條。

儘管是第一次做,但他學習能力很強,最後擀出來的麵條也是像模像樣的,木鶴額外給他獎了一個煎蛋,以資鼓勵。

落地窗外,天色已深,冷風陣陣呼嘯,整座城市都徜徉在橙黃色的燈火中。

兩人麵對麵坐在飯桌邊,前麵各擺著一碗冒熱氣的麵條。木鶴低頭喝了一口湯,滿足地發出喟歎,冷天吃點熱的東西,就能讓人覺得幸福感滿滿。

尤其是還有故人陪伴在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就算是沉默也不會覺得尷尬。

木鶴把碗推過去,非常有儀式感地在他的碗邊輕碰一下,杏眼微彎,笑得很是愉悅的樣子:“乾杯。”

霍斯衡目光清湛地看著她,唇邊若隱若現噙著的弧度一鬆,全化作了笑意,他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扶碗身,略微傾斜,算是回應。

木鶴卻感覺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怪,不過麵太好吃了,她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等吃完麵,拉著郗衡到家庭影院看了一場仙俠電影,互相道了晚安後,她回到房間,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看到鏡子裡的人,眼梢頰邊都沾著麵粉,就像隻臟兮兮的小花貓時,她氣呼呼地鼓起麵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郗衡!”

泡了個舒服的澡,全身洗得乾乾淨淨,香噴噴的,木鶴仍覺得不解氣,她爬上床,在牆上咚咚咚砸了好幾下,用的是他們的暗語:壞蛋,討厭你!

好半晌後,牆後才有慢條斯理的響動傳來,木鶴好奇他會怎麼回複,屏息凝神地聽著,三長兩短又一長……白皙的臉上被熱水蒸出來的紅暈騰的一下加深。

他回的是——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木鶴心底仿佛有一束煙花炸開,炸得她心魂俱顫,暈乎乎的,根本找不著北,她趴在床上,黑色綢緞般的長發隨意散落在肩側,小臉掩映在碎發間,更顯精致漂亮。

我、喜、歡、你?

郗衡這又是在故意調戲她嗎?

不對,木鶴拍拍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回憶起他傳送過來的密碼,其實還有另一種翻譯:我不討厭你。

我喜歡你和我不討厭你,完全兩個意思。

結合她的“討厭你”,他表達的意思就是後者。

原來是她誤會了。

木鶴幽幽地呼出一口氣,為這個誤解而赧然的同時,又有某種說不清具體是什麼的感受,她翻來覆去地想去研究清楚,難得地失眠了。

次日是劇組的開機儀式,木鶴天沒亮就被鬨鐘吵醒,連早餐都沒吃,一大早就出門了。

等她離開後,霍斯衡也從房裡出來,他揉著眉心,站在客廳的落地窗下,看著那道纖瘦的白色身影彎腰鑽進一部黑色保姆車,沒多久,車子就絕塵而去了。

他這才收回視線。

她走得匆忙,卻沒忘留張紙條,提醒他冰箱裡有昨晚她順手包的小餛飩,骨頭湯也有剩,煮一煮就能當早餐。

霍斯衡的側臉在晨光中染了一絲柔色,眉眼清雋如雪後放晴的遠山,他將紙條整整齊齊地疊好,收進口袋。

九點整,張長和張弓來了,由於門鎖密碼早已更換,他們隻能候在門外,等霍斯衡來開門。

門開後,他們前後走入,卻驚訝地發現霍斯衡進了廚房,疑惑地跟進去,雙胞胎兄弟倆的表情齊齊凝固了,張長忍不住揉了揉眼,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衡少,竟然在……煮餛飩!

今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衡少,”張長主動請纓,“我來吧。”

“不用。”霍斯衡拒絕了,“你們去把衣帽間的衣服清出來。”

他事先進主臥查看過,裡麵並沒有涉及木鶴**的物品。

張長張弓把他的衣物全搬到隔壁的次臥,分好類彆掛進衣櫃,張長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了又看,剛剛看衡少臉色,明顯好了一些,儘管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式光明正大地回來這裡住,也不知道那位木小姐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隻要他長久失眠的症狀能夠緩解,甚至治愈,其他都是次要的。

兄弟倆整理好衣物,出來客廳就看到霍斯衡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吃著早餐,他們安靜地立在一邊,等他吃完後,張長收拾碗筷,張弓則是把幾份需要簽字的文件和鋼筆遞過去。

霍老爺子雖然口頭要挾沒有想清楚就彆回去,但並沒有對外宣布,霍家的重要事務還是掌握在霍斯衡手裡的,他握著筆,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

“你去聯係這套房子的設計師,要一份使用說明書。”

張弓一愣,迅速反應過來:“是。”

房子當初裝修時用的都是國外先進的高科技元素,衡少三年前就已經入住,自然用不上使用說明書,那麼,是為誰準備的?答案已不言而喻。

張長從廚房出來。

霍斯衡看向他:“待會你和我出去一趟。”

“好嘞。”

張長應著,見他家衡少從沙發上撈起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利落穿上,他的眼珠子險些沒掉出來:“衡少……”

“怎麼?”霍斯衡淡淡地問。

“……沒、沒怎麼。”張長難得有點兒結巴,他隻是從來沒有在不下雪的日子看衡少穿過外套,覺得驚奇罷了,“您這件外套,挺好看的。”

霍斯衡係好扣子,整了整衣領,語氣聽不出情緒地反問道:“是嗎?”

張長頭皮一緊,正反省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結果又聽到那沉啞的聲音說:“我也這樣覺得。”

他麵露驚愕。

跟在霍斯衡身邊七年多了,張長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不是那種逢場作戲,謀劃算計的笑,而是發自內心,有溫度有情感的笑……

他拚命給哥哥張弓遞眼色:外套一定是木小姐買給衡少的!

張弓麵無表情地回視:我有眼睛我會看謝謝。

一行人出門後,在東山影視城的木鶴正等著參加開機儀式,現場來了不少媒體記者,格外熱鬨隆重,劇組的主創人員們也已陸續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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