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木鶴想起了飛機上那甜蜜溫馨的一家三口, 下機前她特意看了一眼,小女孩乖乖地趴在媽媽肩上,穿著粉色公主裙,小臉白嫩可愛得像糯米團子,大概是困了, 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察覺到她的注視,黑色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過來, 抿著小嘴害羞地笑了。
那時, 木鶴就想,要是也生個女兒就好了, 她會把全部的愛都給她,在她未能獨自行走世間之前, 替她遮擋所有的風雨……
現在, 郗衡有了相同的想法。
她和女兒都在他未來的計劃裡。
這個認知讓木鶴的心怦然而動,失落、不安的情緒被篩走了,乾淨得隻剩下歡喜和安然,她的臉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眸底仍浮著一層朦朧的水光,如同皎月落在水麵的碎影。
她眉梢都染上笑意, 嘴上卻嘟囔道:“想得美。”
人都還沒追到手呢, 就想著生孩子了?
她的心情明顯有了好轉, 霍斯衡暗暗鬆口氣, 他在她耳邊低低地笑了聲, 說起葷`話來:“確實,生孩子這種事,光是想可不行。”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麼不正經的話,木鶴的臉徹底燒著了,她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痞裡痞氣的他,直接把山城話逼了出來:“郗衡,你、你個流`氓,禽`獸,登`徒子!”
霍斯衡雖然聽不懂,但並不妨礙他從她羞惱的反應中猜到內容,他將她頰邊散亂的發絲撥到耳後,捏了捏她熱度驚人的耳根,意味深長地笑道:“你不喜歡?”
木鶴輕咬著唇,瞪他。
柔情似水的眼神已昭然若揭地回答他:當然喜歡。
不管是桀驁冷峻的他,還是深沉紳士的他,抑或是……此刻壞壞的他,她都喜歡。
這人是真的好壞,明明早就買好飛南城的機票,卻瞞著她,離彆吻都收下了,結果一轉眼就又出現在她麵前,還在飛機上把她撩得七葷八素的。
全是套路。
霍斯衡開了燈,半摟著她在沙發坐下,擰開保溫杯的水,喂她喝了幾口。
木鶴喝完水,重新窩回他懷中,輕戳他手臂:“你為什麼會來南城啊?”
她都為他想好了標準答案:當然是為了你、因為不想和你分開、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任選其一都能得滿分。
霍斯衡認真思索幾秒後:“為了能早點和你生女兒。”
不是標準答案之一,卻是最動聽的情話,直戳木鶴內心最柔軟的那處,她直接潰不成軍了。
這個男人太會了,她的段數和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
時間悄然流逝,午夜已至,呼嘯寒風聲勢浩大地巡邏整座城市,將它慢慢從喧囂熱鬨中冷卻下來,又說了會兒話,霍斯衡就準備走了。
畢竟是在外麵酒店,不可預測的因素太多了,木鶴也不好留他下來過夜,可是,把他送到門口,門剛拉開一條細縫,她就反悔了:“要不,還是彆走了?”
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反正床很大,夠兩個人睡的。”
現在出去,說不定會被狗仔拍到呢?還不如待到明早,天蒙蒙亮就離開。
木鶴輕輕撞上門,把他推回去:“就這麼決定了。”
霍斯衡對此似乎並不意外,微微一笑後,揉了揉後頸:“我先去洗個澡。”
她迎上他的灼灼目光,臉兒紅紅地“嗯”了聲。
這對話,怎麼聽起來是要約著一起做壞事?
他進了浴室,木鶴在小客廳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一時懊惱地想著他的房間白訂了,又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忘了做,想起來了,窗簾!圈裡有多少人就是因為窗簾沒拉好而壞了事,甚至身敗名裂?
她連忙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一點光都透不出去。
又檢查了一遍鎖好的門,木鶴關掉大燈,隻留一盞壁燈,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傳入耳中,她停了下來,深深呼氣,又看不見,怕什麼?
她坐在床邊,思緒早就飛進浴室,想象著,想象著……
停!
木央央,不能再往下想了,萬一真上頭,流鼻血就不好了。
她心亂意燥間,浴室的門開了,霍斯衡走出來,他穿的是酒店的浴袍,似乎不怎麼合身,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露出大片的胸膛,短發末梢還帶著氤氳的水汽,神色慵懶,看起來就像經曆一番縱`情,沐浴後的男人。
身後的床單早已被木鶴抓出一團褶皺,她的目光從他鎖骨平移而下,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嚨:“我、我也去洗了。”
她飛快去找了睡衣,衝進浴室。
卸完妝,木鶴站到花灑下,溫熱的水流漫過每一寸肌膚,想到他剛剛就是站在這兒……他在外麵,也會那樣想她嗎?渾身泛起了淺粉色,分不清是熱意蒸出的,還是羞意暈染的。
衝好澡後,她用風筒吹乾頭發,抹了晚霜,聞了聞,香香的,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才走出去。
霍斯衡已經上了床,剛給張長發了條信息,將手機反扣著放在床頭桌上,看向掀起被角準備鑽進來的她:“睡這邊。”
房間沒有暖氣,開了空調的熱風模式,效果還是不明顯。木鶴躺到他原先躺的地方,被他的體溫和氣息包裹著,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霍斯衡隨手關了燈。
等他躺下,木鶴側過身,自覺地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位置:“晚安。”
他回她的是一個落在發間的晚安吻。
木鶴一夜好眠,次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旁邊的位置,空空如也,也沒有了溫度,她瞬間睡意全無:“郗衡?”
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