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吾起身的動作太大,病體未愈,直挺挺地倒到地上,高鑫衝過去:“丁總!”
他猛地刹住腳步,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來後,神色無比複雜,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那個哭得滿臉是淚的男人會是縱橫商界的丁家當家呢?
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木鶴滿懷心事回到家,不等霍斯衡問,她張手抱住他:“丁總找我了。”
霍斯衡自然清楚丁吾找她的目的:“還好嗎?”
“難受,”木鶴在他胸口處蹭了蹭,“我寧願他永遠彆找我。”
難以接受現實,難以接受憑空多出來一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親生父親,這算什麼呢?可她又是那麼的難過,和心腸冷硬的秦夫人不一樣,他的自責愧疚悔恨痛苦,對她的關愛全是真心實意的。
“我不想認他。”真心話。
“好,”霍斯衡寵溺道,“那就不認。”
木鶴陷入長久的沉默,輕揪著他的袖子問:“他是真的不知道我嗎?”
“對,他不知道。”
木鶴一眨眼就眨出了兩滴淚,迅速滲入黑色襯衫中,不見蹤影。
***
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過,除夕夜來臨,木鶴受邀參加草莓台的春節晚會,按照慣例,表演完節目後提前離開,在午夜之前趕回金月灣。
司機說,有輛車子一直尾隨在後,懷疑是狗仔跟蹤,問她要不要繞路甩掉。
“沒關係,”木鶴歸心似箭,“他們進不了金月灣。”
果然,對方的車被擋在了小區外,木鶴乘電梯上到頂樓,開門進屋,碗碗歡快地跑過來:“喵。”
陪著碗碗玩了一會兒,她進浴室卸妝、泡澡,換上柔軟舒適的家居服,看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就十二點了,準備打個電話給他,剛解鎖屏幕,霍斯衡便帶著一身寒意從外麵進來:“路上耽誤了。”
“還以為你不回了呢。”
霍斯衡輕笑著,脫掉外套,攬住她的腰,帶坐到沙發上,耳鬢廝磨後,他斂起深眸:“央央,丁先生在小區門口。”
“哦。”
“郗衡,我準備了一支很棒的紅酒,我們待會喝好不好?”
霍斯衡捏她臉頰:“隻準喝小半杯。”
“行行行,聽你的。”
醒好的紅酒倒入杯中,酒香四溢,手機裡直播著國家台春晚,熟悉的旋律響起:“難忘今宵……”
普天同慶,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十、九、八……一!”
“新年快樂!唔!”
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願我們平安健康,廝守到老。
霍斯衡唇上沾了她滾滾而落的熱淚,若有似無地歎息:“傻央央。”
他伸手拿過她的外套,幫她穿好,戴上帽子:“走吧。”
木鶴沒有問他要去哪裡。
外麵溫度極低,他們抄近路來到小區門口,霍斯衡停下來,鬆開她的手:“我在這兒等你。”
木鶴躊躇著慢慢往前走,榕樹下燈光昏黃,映著丁吾孤零零的影子,久病初愈的身子在寒風中更顯瘦削,他搓著凍得通紅的手,長長地吐出一口白氣,哪怕不能和女兒一起度過團圓夜,待在離她最近的地方也好。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丁吾循聲看去,疑心產生了幻覺,他用力瞪大眼睛,心臟劇烈撞擊著胸腔,麵上難掩狂喜,連忙掃去發間、肩上的雪花,對著她露出溫和而克製的笑容:“央央。”
他以為掃掉雪花就能抹去在冰天雪地裡站了近一個小時的事實?如果她不下來,他還要站多久才會走?他真以為這樣做,她就會感動嗎?
木鶴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一個不忍心說出傷人的話,一個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雙方相對無言。
雪花一片片無聲地落下。
有一片落入木鶴頸間,貼著溫暖的肌膚化開了,她沒有抬頭看他,生怕泄露眸底的情緒:“你回去吧。”
說完,她轉過身。
“央央!”丁吾急切地喊住她,強忍奪眶而出的淚,語氣溢滿了柔情,“新年快樂。”
木鶴睫毛輕輕一顫,潮濕的目光漸漸恢複清亮:“新年,快樂。”
丁吾麵帶笑意地看著她走回霍斯衡身邊,他朝霍斯衡點頭表示感謝,等到他們踏著雪在夜色中遠去,他才收回視線,坐進車裡:“走吧。”
黑色寶馬低速駛離金月灣。
煙花一簇簇地夜空上炸開。
臥室裡,春意無邊蔓延。霍斯衡發現今晚女朋友格外熱情大膽,主動幫郗小衡穿上小雨衣後,她輕拍著它的頭:“起立。”
郗小衡聽話地抬了起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