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楊看上去火燒火燎,進門問了童宴幾句有的沒的,打電話叫完外送就陷入了持續的焦慮中。
他在客廳沒什麼目的性地轉圈,最後終於還是沒能等到外送送來,給童宴丟下一句吃完早點睡,就甩門走了。
童楊穿回來的皮夾克明顯不是他的,上身小一號,但可能自己都沒發現,就那麼繃在身上。
而且仔細看,就能發現臉上帶的倦意,眼裡已經有血絲,疲憊可能是因為年輕才不太明顯,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也沒刮,除此之外,不光外套不合身,就連襯衫也皺皺巴巴。
童宴問他怎麼了,童楊一開始不肯說,童宴追出去,威脅他說要告訴爸爸,童楊看著他,突然傻笑了一下:“告什麼狀,哥去給你找嫂子。”
童楊平時不乾正事兒的時候都賤兮兮的,經常捉弄的童宴跳腳,突然傻笑讓童宴愣怔。
不過他的八卦之魂沒來得及冒頭,就隨著車子點火發動,被車尾氣結結實實堵回了肚子裡。
但著急忙慌出門、大有一去不回架勢的童楊在半夜垂頭喪氣回了家,在一樓用全息屏看恐怖片的童宴被抓個正著。
這下不用卓向銘打小報告,他就要被童楊關掉休息時間的網絡瀏覽權限了。
這是童楊進門時童宴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不過童楊看上不沒打算找童宴的麻煩,那件顯小的皮夾克被他拎在手裡,幾個大步過來,摔進了童宴坐在地上靠的沙發上。
全息屏裡女鬼還在哀嚎,童宴以為童楊喝了酒,手腳麻利關掉投影,打算往樓上溜。
“看什麼呢?”溜到一半,童楊拿開了遮著眼睛的手臂。
“鬼、鬼片。”童宴小聲說。
“開開。”童楊翻身下了沙發,也坐在地毯上,“一塊兒看。”
童宴趕緊走回去,重新打開。
“她以前乾嘛的?”
童宴反應了一下,才知道童楊問的是那女鬼:“教書的。”
“老師啊。”
“那怎麼出來嚇人了?”
童宴道:“被人拋棄了,孩子也死了,就跑去拋棄她那個人家裡自殺,後來就變成了鬼。”
“嘶……”童楊揉了把腦袋,“真他媽慘。”
童宴小心翼翼地問:“哥,你喝酒了?”
童楊不置可否地哼了聲,過了會兒說:“可能喝了假酒……這倒黴樣兒你見過嗎?”
童宴扭頭認真看看,濃眉大眼的,帥還是帥,但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確實一臉倒黴相。
童宴搖頭:“沒見過。”
童楊抿了抿嘴,說:“我真想揍你,但我忍住了。”
女鬼抱著她的孩子在樓頂飄蕩,童宴往童楊身邊縮了縮,嘴裡還問:“你不是說給我找嫂子去了嗎?嫂子呢?”
童楊又頭疼地嘶了聲:“跑了。”
童楊顯然是剛跟一個omega過完發情期,童宴不遲鈍,更不用說他渾身的味兒,和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哪哪都在宣布這個事實。
但此時的狀況有些奇怪,按說願意一起過發情期的話,就肯定是雙方都默認是彼此的伴侶了,因為有時候它比走法律程序還給人牽掛,生理和心理上,無論是omega還是alpha,在發情期剛結束時都沒法離開對方……雖然童楊是beta,但不代表他能不受信息素影響啊,可這omega過完發情期又“跑了”……
童楊也不是會強迫人的人,童宴非常相信這一點,可這麼一想,那就更奇怪了。
看他真鬱悶,童宴從旁邊扒拉過來大半碗粥:“你喝吧,我就嘗了一口,後麵勺子都沒往裡擱。”
一碗玉米粥放在麵前,就勾得童楊反射性吞咽。
滿打滿算,他有整兩天沒吃東西了,酒店套房裡除了毛用沒有的套子和潤滑劑什麼都沒,omega在發情期還越往後越離不開人,也受不了彆人靠近,他就不要命地光靠喝水頂著守了兩天。
那祖宗醒了要要就給,睡過去就忙著給洗澡按腿按腰,伺候了將近一周,眼看著發情期過去了,他剛離開一會兒,白眼狼就跑了。
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