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宴怕她累,過了會兒就說:“媽媽你要不要休息。”
“不累。”林悅華說,“躺了一天了,盼著你來能說說話。”
卓嘉爍要跟童楊結婚了,林悅華不太放心,但又說不清不放心什麼。童宴安慰她:“我哥很好的,也很會照顧人,而且他不會跟人吵架。”
林悅華也不跟他見外,輕聲說:“我還不知道嗎,他們兩個都不是讓人省心的性格。我們家這個我就很愁了,真不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跟向銘好好的。”
說到他身上,童宴點頭說:“他對我很好,媽媽的身體也要很好。”
林悅華又笑了笑。
看他乖乖坐在那裡,手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有時候還跟個懵懂的小孩似的,但個子又確然是長得很高了,也能說些安慰人的話,相處起來比很多大人要輕鬆。
林悅華注意到了剛才卓向銘留下他時候一個很短暫的回頭的眼神,這小孩是很招人喜歡的,她家老大就喜歡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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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宴未滿十九歲的這個夏天過得異常繁忙,婚後有兩邊的家長要見麵,還有自己的小家,他常去醫院陪林悅華,後來乾脆改了吃飯的時間,先在醫院做一半作業,回家吃飯以後再繼續做剩下的。
盛夏還沒到,蟬也還懶怠動,在夜裡僅有零星幾聲蟲鳴的六月他參加了高考,最後一門考試結束,考生都往外湧,人聲鼎沸嘈雜,卓向銘等在考場對麵的一排行道樹下,身邊人頭攢動,卻依然顯眼。
他上身隻穿了件白襯衫,兩手都插在西褲褲兜裡,兩腳微微分開站著,肩寬腰窄,沉默思考時側臉英俊又帶著些冷淡。
童宴走過去,又停在幾步之外,用文件袋擋在頭頂遮著太陽,過了會兒,卓向銘看了過來,眼裡立刻帶上點笑容。
童宴朝他跑過去,就幾步的距離,帶著點故意,他撞進了卓向銘懷裡。
卓向銘拿兩臂摟著他,臉上笑容愈發明顯:“餓不餓?”
“想吃火鍋。”童宴仰頭看他。
“吃。”卓向銘在他背上輕撫,終於還是把他抱住了,“辛苦了。”
童宴踮起點腳,跟他挨著臉擁抱,卓向銘剛剪過不久的頭發有些紮人,童宴捏著他耳朵道:“這麼辛苦,我要補償。”
卓向銘呼吸一頓,好在很快就看上去若無其事了:“好。”
最近童宴確實累,每次說想要的時候,卓向銘摟著他手動解決完也就剛好困的睜不開眼,這麼算下來,兩人有半個多月沒實打實地做了。
前天童宴控訴他狡猾,教訓完又乖兮兮地拉著他接吻,甜的不得了。隻有卓向銘知道自己的意誌力有多薄弱,但從書桌旁吻到床上,看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他還是哄著童宴睡了。
“先去見媽媽。”童宴安排道。
卓向銘道:“好。”他握住童宴的手,“車停得有點兒遠,我們走一段。”
童宴的文件袋被卓向銘接了過去,兩人牽著手在江邊的人行道上慢慢走。初夏傍晚清風慢送,吹起卓向銘的白襯衣,也吹起童宴的純棉T恤。
林悅華轉到了療養院,兩人先去看過她,狀態還行,就是覺多,童宴最近習慣一些,看她困了就拉著卓向銘走了。
等吃完飯到家,童宴進門就把文件袋隔空往沙發上一扔,大呼:“解放!解放!”
卓向銘剛拿了醫院的快遞進來,順手扛起他上樓,童宴不害怕,抓緊以後繼續大放厥詞:“我要自由地做.愛!愉快!幸福!”
卓向銘受不了地笑著去吻他,停在樓梯拐角好一會兒,童宴著急地推他:“上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