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母本(2 / 2)

他們的舉動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甲板上的大部分人都在盯著九鷹船隻的方向,想要看左陽會不會再把下午的會議也翹掉。

然而讓眾人失望的是,一點五十,左陽出現在了九鷹船隻的甲板上,吊兒郎當地朝著官方船隻這邊來了。

眾人覺得無趣地收回了視線——看來是看不到大組織和官方對上的戲碼了,可惜。

三分鐘後,左陽跳上了官方甲板,直接對上了甲板中間廉君的視線,笑著朝廉君擺了擺手,招呼道:“嗨,廉君,好久不見,你好像比去年更好看了,病美人果然更惹人憐愛呢。”

時進聽得臉一黑,氣得想上去打人——拿一個組織首領的外貌和身體開玩笑,這左陽果然夠惡劣。

廉君顯然不是什麼能任人調侃還不發作的人,手往後一伸,接過卦一默契放上來的槍,子彈上膛,毫不猶豫地對準左陽,直接一槍崩了過去。

砰!

這一槍十分刁鑽,對準的是左陽的臍下三寸,躲倒是不難躲,但要躲開,動作肯定是不會很好看的。

廉君的本意是想讓左陽出醜,結果左陽卻十分過分地為了麵子,拉了一位屬下擋槍。

這位屬下比較高,這一槍打中了他大腿靠腿心的地方,中槍的瞬間他腿一軟差點倒了下去,血液嘩嘩的流。

甲板上的人表情都變得十分難看。

起衝突動槍沒什麼,但身為一個組織的首領,明明可以自己隨便躲開的子彈,卻因為麵子選擇拉屬下去擋,這做法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左陽,你躲子彈的姿態真好看,也十分惹人憐愛。”廉君冷冷還了一句,把槍還給卦一,看向身邊的章卓源,說道,“抱歉,手滑動了槍。”

章卓源貼心回道:“沒關係,隻要沒進會議室,各組織之間的私人摩擦,我們是不會管的。”

這是明擺著要給廉君撐腰了。

廉君道了謝,特彆體貼地看向左陽,說道:“我身邊跟著的醫生都是頂尖的,您這位屬下看起來情況有些不好,需要幫忙嗎?”

左陽明顯已經被激怒,臉上卻硬要維持著笑容,回道:“不用了,去,把他帶回船上。”後一句是對著身後的屬下說的。

他的屬下應了一聲,把已經臉色慘白的受傷屬下架住,幾乎是粗魯地拖走了。

大家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左陽這不把屬下當人的態度,實在是太過糟糕。

廉君不再看左陽,側頭對章卓源說道:“章主任,會議要開始了。”

章卓源應了一聲,開始招呼仍留在外麵的組織首領進會議室。廉君也由卦一推著,轉身朝著會議室去了。

這個插曲過後,甲板上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大家不再互相交談,並有意無意地和九鷹的人保持了距離。

時進這次不敢再亂分心看風景了,視線一直鎖定在會議室裡的廉君身上,擔心他對麵的左陽會又出什麼幺蛾子。

下午的會議氣氛明顯沒有上午的輕鬆,章卓源一直在說著什麼,手裡拿著一份資料,似乎在點著某些組織的名,而凡是被點到名的組織都是一臉難看的表情,有些甚至會和章卓源懟幾句。

反應最激烈的是魯珊,她甚至拍桌子站起身指著章卓源罵了起來。章卓源人看著其貌不揚,一副油滑好拿捏的樣子,態度卻意外地很強硬,無論魯珊說什麼,都是一副不動如山表情嚴肅的樣子。最後居然是魯珊妥協,低咒一聲後坐了回去,沉著臉不說話了。

隨著會議室裡氣氛的明顯緊張,甲板上眾人的情緒也越來越緊繃,時進是第一次來,稍微有些被影響,神經也始終緊繃著。

會議大概進行了兩個小時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堵在了時進身前,正正擋住了時進看著會議室裡的視線,明顯是故意的。

時進毫不猶豫地伸手把人扒拉開,說道:“彆擋視線,謝謝。”

扒拉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來人是費禦景,皺眉看了過去,問道:“你過來乾什麼?”

“過來談談。”費禦景回答,拍了拍剛剛被時進拉過的衣袖。

時進注意到他的動作,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又把視線挪回了會議室裡的廉君身上,直白說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不會故意去慫恿君少,讓他壞你雇主的事,也不會因為你演回好兄長,就心軟去幫你做什麼。你想抽身和我當個互不打擾的陌生人,我正好也覺得這樣不錯,我希望我們在這件事上能有點默契,現在我是‘卦四’,你是費律師,我們沒有任何私人的關係,明白?”

費禦景靠到他身邊的欄杆上,回道:“不明白。時進,你變了太多。”

時進不理他了。

要說的話他已經說完了,他不想再和費禦景廢話。

因為位置的關係,費禦景正對著的剛好是時進的側臉,他聽著時進的話,看著他的側臉弧度,雙眼微眯,說道:“時進,我不喜歡你現在的態度。”

時進被他這話說得有點動氣了,又側頭看他,冷冷問道:“那你為了利益,在我麵前扮演好哥哥的時候,又有問過我喜不喜歡你這樣利用我嗎?費禦景,彆這麼虛偽,我不喜歡。”

費禦景與他對視,對於他的指責表現得十分坦然,說道:“虛偽是我這種人的本性,時進,我不喜歡現在的你,變得聰明了,不好騙了。”

“嘖。”時進真的很不喜歡費禦景這種清醒的“壞人”,你指責他,哪怕是他理虧,他也不會惱羞成怒或者反駁,反而能毫無壓力地把所有指責照單全收,並絲毫不受影響;你跟他講道理,他不會聽的,他心裡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準則,輕易不會動搖;你打感情牌,那很抱歉,他沒有感情,也順便恭喜你,正好落入了他的陷阱。

費禦景像是看不到時進臉上的嫌棄不喜一樣,繼續說道:“時進,你很會找靠山,以前是時行瑞,現在是廉君,我或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了解你。”

“不用或許了,你就是不了解我。”時進轉身看他,掏出隨身帶著的槍,對準他的心臟,冷冷說道,“要麼立刻離開,並且不要再來煩我,要麼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幫你徹底絕了想要利用我的心思。費禦景,我討厭被人利用,更討厭彆人戴著親情的麵具來騙我,不要再來我這浪費口水,我現在耐性不好。”

費禦景表情都不帶變的,說道:“你不會開槍的。”

時進也慫得很是坦然,說道:“為了不給我的老大惹麻煩,我當然會儘量選擇不開槍,但如果你繼續來煩我,我今天這槍可能開不出去,但你母親那邊,可就不見得沒有子彈過去了。”

費禦景的表情終於變了,伸手握住了時進握著槍的手,沉聲說道:“時進,你敢。”

“你儘管來試試我敢不敢,費禦景,我警告你一句,隻要你身上還有軟肋,就少理所當然的做些傷害彆人的事,否則那些傷害,遲早會報應到你在意的人身上。”時進用槍口敲了費禦景胸口一下,然後掙開他的手,冷笑一聲,側身不再看他。

一直旁觀的卦九也適時側跨一步,擋在了時進和費禦景中間。

費禦景眼神沉沉,摸了摸被敲的胸口,看一眼被卦九半擋在身後的時進,終於轉身走了。

會議室裡,廉君收回看著外麵的視線,把注意力挪回了麵前的資料上。

對麵的左陽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裡,開口問了一句魯珊昨天也問過的問題,不過語氣卻惡劣許多:“廉君,那邊那個是你新收的屬下?”

此時會議室裡的人正在核查章卓源新發下的一份資料,全都沒有說話,他突然開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引得許多人都朝著左陽示意的窗外看去。

廉君表情不動地放下資料,看向左陽,不答反問:“左陽,你去年讓天馬首領從我手裡撬人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就又盯上了我另一個屬下,怎麼,你九鷹是沒人可用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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