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 時進一有空就翻時行瑞的資料, 想找點白月光的線索出來,但始終沒什麼頭緒, 倒是廉君那邊辦事效率飛快,在和老鬼談完的當天晚上就定下了第一批去東南地區的人員名單,並把出發時間定在了兩天後的早晨。
卦二和卦三是確定要第一批過去的, 老鬼也會和他們一起, 費禦景會暫時留下,等著和官方派來幫忙的人進行接洽。也就是說,到時候要和廉君一批去東南地區的人, 除了一個討嫌的龍世, 還有一個屬性麻煩的費禦景, 及幾個身份未定的官方電燈泡。
時進聽到這消息時, 正痛苦地趴在床上讓龍叔做按摩治療, 表情彆提扭曲了。
“所以卦二他們是明天就走嗎……嘶——龍叔你能不能輕點……”時進忍不住求饒。
龍叔表情冷酷,拍了拍他緊繃起來的肩膀, 說道:“放鬆, 彆這麼繃著,越繃著越疼, 我力道再放輕,按摩就沒效果了, 而且你覺得疼不是因為我力氣太大, 是因為你現在肌肉帶傷, 男子漢那麼怕疼怎麼行, 忍一忍,過兩天就好了。”
時進聞言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放鬆身體,側頭看向皺眉坐在病床邊的廉君,說道:“君少,你彆看了,我現在這模樣肯定蠢死了。”
“你彆說話,小心咬到自己。”廉君上前摸了摸他汗濕的額頭,雖然知道不應該,但還是朝龍叔說道,“龍叔,按摩治療是必須的嗎?”
龍叔聞言臉一垮,說道:“君少,你自己總不配合治療就算了,怎麼現在又來帶壞時進?按摩當然是必須的,不然就他這全身肌肉都有拉傷的情況,等肌肉自我修複,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去?時進你自己選,你是想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要一直癱在床上耗著?”
“彆彆彆,龍叔你繼續按,我就是隨便喊一喊。”時進連忙表達自己的立場,伸手捏了捏廉君的手,安撫道,“我沒事,你彆擔心,你也知道,我就是嘴閒不住。”
廉君還是皺著眉,卻沒再說什麼,拿起一邊的毛巾給他擦了擦汗,退到一邊示意龍叔繼續。
“這才對嘛,早點配合,身體就能早點好起來。”龍叔的表情緩和下來,按完了時進的上半身,兩手往時進的褲腰帶上一放,直接把時進下半身的病號服長褲給拉了下來,露出了裡麵的內褲。
時進大驚,像隻青蛙一樣彈了一下,扭身瞪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龍叔。
廉君放在扶手上的手也動了動,視線稍微往旁邊挪了挪。
“瞪什麼瞪,不知道按摩要脫衣服嗎?”龍叔瞪回去,繞到床尾給他把褲子拽下來,餘光掃一眼廉君,見廉君沒出息地把視線挪開了,冷哼一聲,故意走回去像拍豬肉一樣拍了拍時進的腿,誇道,“小夥子,腿挺長,屁股也挺翹啊。”
臥槽,龍叔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像個老流氓。
時進受不了了,再次扭頭看向廉君,聲音都乾了一些,說道:“君少,要不你先出……”
“我去幫你拿套乾淨的衣服過來,你按摩完應該需要洗個澡。”廉君先一步接話,滑動輪椅側對著病床,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時進的心情頓時變得十分複雜,有點點失落,有點點舍不得,還有點點自我懷疑,在心裡幽幽感歎:“小死,你家寶貝真是個知禮守節的好寶貝……”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小死沒有接話,安靜得仿佛不存在。
時進疑惑,喚道:“小死?”
小死還是沒有出聲,仿佛係統已亡。
時進想了想,發現自那天自己和廉君確定關係到現在,小死好像一直沒有說過話,驚了,身體一動就想爬起來,然後被龍叔粗暴地按了回去,還被訓斥了一頓:“現在知道舍不得人走了,那你剛剛又為什麼趕人?年輕人臉皮這麼薄談什麼戀愛,給我躺好了!再敢不配合,我把你身上這最後一塊布也扒了,讓你光著屁股等君少回來。”
小死突然出聲,中氣十足,氣乾雲霄:“脫!龍叔窩支持膩!”
時進被這炸響在腦內的大吼震得啪一下癱回了床上,痛苦不堪,很是疲憊:“小死,你、你……”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死又恢複了安靜,不說話了。
時進顧忌著有龍叔在,不敢做什麼特彆明顯的動作表情,乾脆伸胳膊把臉擋了起來,想了想,痛定思痛地說道:“小死,對不起。”
小死還是沒有出聲,但直覺告訴時進,它有在聽。
“我知道你深深愛著你的寶貝,現在麵對搶了你家寶貝的我,你心裡肯定很恨,你生我氣是應該的,是我對不起你。”
小死:“……”
“你罵我吧,電一電我也可以,或者大哭一場也行,我不會再嫌你哭聲太吵了。”時進十分的大無畏,為了哄好係統,吃點苦也願意!
小死:“…………”
時進見它還是不說話,閉了閉眼,咬了咬牙,痛心說道:“如果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那我隻能和你家寶貝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窩不允許!”小死放聲尖叫,形如瘋魔。
時進捂住腦門,痛並快樂著——聽這精神十足的尖叫,看來小死還是健康的,沒出事。
他放心了,小死卻要瘋了,尖叫完就開始哭,一會“你居然要對寶貝始亂終棄”,一會“進進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的進進”,一會“我不許,爸爸不允許”,聲音如泣如訴,話語顛三倒四,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時進聽著聽著,頓時也快要瘋了,痛苦說道:“彆哭了,我耳朵疼,我錯了,我就是想嚇嚇你,怕你把自己憋壞了,我沒想對你家寶貝始亂終棄。”
小死暴哭,然後抽抽噎噎問道:“真、真的?”
“真的,不真我立刻變太監!”時進發毒誓。
“不可以變太監!”小死再次尖叫,終於勉強止住了哭,哼哼唧唧了一會,小聲說道:“那你滿足我一個願望,我就原諒你。”
時進忙順著它的梯子下,問道:“什麼願望?你說。”
小死快速回答:“窩要看膩和寶貝生猴嘰。”
時進掏了掏耳朵:“啥?”
“窩要看膩和寶貝生猴嘰!”小死回答得慷慨激昂!
時進沉默,覺得這話無比耳熟,仔細回憶了一下,漸漸回過點味來了,發現自己似乎對腦內這個係統產生了一點點誤會,表情瞬間平靜無波,絕情說道:“那你繼續哭吧。”
原來這家夥早就心思不純了,虧他還覺得有點對不起對方,都是假的!
小死噎住,真的又開始哭。
時進絕情無視,在心裡咬牙切齒——思想不純潔的家夥,哭吧,哭廢了才好呢!
聽到他心聲的小死瞬間把哭聲拔高,悲傷得不能自已。
經過這樣一番肉體(按摩)和精神(小死哭泣攻擊)的雙重折磨之後,時進隻穿著一條內褲癱在床上,奄奄一息,生無可戀。
龍叔按完就走,被子都沒給時進拉一個,像個拔屌無情的渣男。
等廉君拿著乾淨的病號服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時進這大喇喇橫在床上,“坦然”露肉的模樣。
他滑動輪椅的手頓了頓,視線快速掃了一遍時進的身體,然後微微垂眼,靠近後先給時進蓋好了被子,然後才溫聲問道:“要洗澡嗎?”
時進側頭看他,有了之前的惡魔龍叔和哭神小死做對比,隻覺得此時溫溫柔柔的廉君美好得仿佛自帶聖光,堅強地爬起身,撲過去抱住廉君的脖子,把腦袋靠到了他肩膀上。
這冷漠無情的世界,隻有這個懷抱還能帶給他一絲絲溫暖。
被子滑落,露出時進光溜溜的身體,廉君忙抬手環住他,摸了摸他的脊背,側頭問道:“怎麼了,還是很疼嗎?泡個澡可能會舒服一些。”
小死:“——嘎。”
時進:“……”
如果是在之前時進聽到這種動靜,他可能會愚蠢的以為小死這樣出聲,是單純的想學鴨叫了,但在窺破了小死的某些小心思後,時進立刻反應過來,它這樣出聲,其實是因為受了某種“刺激”。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又看了看自己和廉君之間無限近的距離,絕望的發現了一件事情——會打擾他談戀愛的,絕對不是官方那邊即將派來的電燈泡和屬性麻煩的費禦景,而是小死這個二十四小時在線的係統。
想象一下,如果以後他想和廉君親密一下,那麼會不會兩人剛抱到一起,腦內就開始鴨叫響徹九霄……
小死憤怒出聲:“進進,你要相信我身為係統的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