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第二部分資料也結束了,雲進已經確定和簡進文是親兄妹,而原主理應喊簡進文一聲舅舅。
時進放下平板,心情萬分複雜。他完全沒想到簡進文和雲進會有這樣一個狗血的身世,電視劇都不敢這麼寫。
“要喝點水麼?”廉君適時詢問。
時進側頭看他一眼,搖了搖頭,長出口氣,想說什麼又閉了嘴,乾脆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點開了最後一部分比較零碎的資料。
這部分資料很雜,有關於資助簡進文的那家公益組織希望的,有關於徐川的,也有一些針對雲進前後住過的兩家孤兒院的調查……總之所有時進想知道或者可能想知道的信息,滅的調查團隊能查的全都查了。
時進把這些資料簡單翻了翻,發現資助簡進文的那家公益組織,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和時行瑞沾了點關係。甚至於簡成華所說的,那個好心記掛簡進文,幫簡進文申請資助的人,也是時行瑞花錢安排的。
不僅如此,簡進文後期居住的那家療養院,其實也能算是時行瑞的產業。徐川更是早已經成為了時行瑞的律師,很早就開始為時行瑞做事了。
簡成華曾以為簡進文隻要換了療養院,時行瑞就見不到他了這件事,其實是個大錯誤,那家療養院就是時行瑞特地為簡進文開辟的“金屋”,隻要簡進文住在裡麵,他的任何動向,時行瑞就都能知道。
然後毫無意外的,雲進後期生活的那個小孤兒院,其實也是時行瑞出資建立的。兄妹倆全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時行瑞送進了“金屋”。
真是變態的控製欲。
時進深深皺眉,壓下想大罵時行瑞的衝動,翻到了資料最後一頁。
在資料的最後,調查人員點出了一件十分讓人意外的事——徐潔和徐川其實是親戚,雖然關係比較遠,家中長輩也已經不來往,但兩人確實算是親戚。
時進看到這愣了愣,然後大驚。
徐川和徐潔居然是親戚?那、那……時行瑞知道這件事嗎?徐川可是時行瑞的心腹,甚至還參與了時行瑞秘密救助簡進文的計劃。如果徐川和徐潔是親戚,甚至和徐潔一直有聯係,那豈不是時行瑞的所有所作所為,徐潔都能知道?會不會徐潔都是通過徐川知道的時行瑞,然後進的瑞行工作?
而且他記得徐川之前可是被徐天華收買了的,徐天華是瑞行的副董,在利益上和接手瑞行的時緯崇是對手,而徐潔是時緯崇的母親……
他心裡陡然一沉,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徐川根本就不是真的被徐天華收買了,而是在徐潔的授意下,假意投靠了徐天華,然後趁機扯徐天華後退,幫徐潔那方、也就是時緯崇坐穩了瑞行總裁的位置?
如果真是這樣,那徐川在投靠徐天華期間,花錢在狼人那下單子,試圖讓狼人綁架原主的事情,會不會也是在徐潔的授意下做的?徐天華其實根本不知情,隻是被嫁禍?
他記得當初審訊時,徐天華是一直沒認過買凶傷人的事情的,最後大家確定他肯定就是幕後黑手,是因為買凶時徐川支付給狼人的定金,走的是徐天華的秘密賬戶。但現在回頭想想,徐川作為一個成名多年的大律師,在投靠徐天華後,想用徐天華的賬號秘密做點什麼,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廉君見時進表情越來越不對,忍不住碰了碰他,問道:“怎麼了?”
時進從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猜測中回過神,聲音乾澀地說道:“我懷疑……徐川和徐潔一直有勾結。當初指使徐川買凶狼人的幕後黑手可能不是徐天華,而是徐潔。還記得當初徐川買凶狼人,讓他們綁架我時提的要求嗎,毀容、斷掉手指,想弄死可以,但必須先折磨到足夠的時間,這些要求處處都透著私怨和憎恨的味道,但我和徐天華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他隻是為了利益想要綁架我,那要求狼人在綁架我之後直接殺掉我才是最效率的方式,畢竟事情拖得越久變故越大,但他們卻沒有……必須先折磨到足夠的時間,我當初為什麼一點沒注意到這個要求的不對。”
廉君聞言冷了表情,又很快壓下,安撫地拍拍他的背,說道:“我一直有派人盯著徐潔,她有什麼異動,下麵的人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彆怕。”
“我不是怕她,我隻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時進接話,回想起當初見徐川時,徐川那十分古怪的態度,還有他最後用口型做出的提醒他跑的行為,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忍不住側頭看向廉君,認真說道,“我要見徐川,儘快。”
廉君對上他的視線,雖然心裡有點不舍得,但還是點頭應道:“好,我讓人去安排。”
……
廉君的辦事效率十分快,當天下午,他就幫時進安排好了前往M省的行程。
“我讓卦二和卦五陪你一起去。”廉君說著,親自幫時進收拾行李,“M省那邊氣溫比B市高,你到了那邊記得注意,彆中暑了。”
時進從對劇情的思考中回神,見到他這副堪稱賢惠的樣子,表情一緩,忍不住靠過去從後麵抱住他,說道:“我儘量早去早回,你這幾天要好好吃飯。”
“我知道。”廉君放下手裡的衣服,側頭看他,忍不住問道,“舍不得我?”
“當然舍不得。”時進回答,一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放鬆身體掛在了他身上,說道,“我們才剛剛約會過,明明應該是蜜月期……”
廉君伸手掰過他的臉,直接吻了上去。
兩人膩歪了一會,最後還是廉君先冷靜了下來,鬆開時進,幫他收拾好行李,親自送他出了會所。
“有問題打我電話。”廉君在時進上車後開口囑咐。
時進趴在車窗上看他,點了點頭,然後催促道:“快進去吧,外麵太陽大,彆曬太久。”
廉君滑著輪椅後退了一點,退到門邊的陰影裡,又不動了,擺明了要親眼看著他離開。
時進在心裡歎氣,又朝他揮了揮手,直起身升起車窗,朝開車的卦五說道:“出發吧。”
汽車發動,慢慢駛離了會所。廉君目送車輛走遠,直到再也看不到汽車的身影才收回視線,表情冷了下來,側頭吩咐身邊的卦一:“盯著徐潔,全麵查她的人際關係,一個可疑人員也不要放過。”
卦一應了一聲,推著他回了會所。
……
去機場的路上,時進取出了平板,沒有搓麻將,而是從加密文檔裡調出了全部調查資料,把它們縮小並排放到了屏幕上。
卦二掃到他的屏幕,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連忙挪開視線,說道:“你這是乾嘛呢,虐待眼睛?警校可是對視力有要求的,你彆作死。”
“我沒作死。”時進說著點了一下其中一份資料,把裡麵的一段文字放大,從包裡拿出了一套紙筆。
卦二眉毛一抽,問道:“你這是乾嘛呢,做作業?”
“不是,我在理時間線。”時進回答,埋頭把徐潔和時行瑞相遇的時間記在了本子上。
卦二見他在本子上寫下了時行瑞的名字,連忙把嘴巴一閉,熄了逗他的心思,往旁邊挪了挪,靠到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時進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麵前的資料上,壓根沒注意到他的體貼。
在發現徐川和徐潔可能有關係後,他仔細回憶了一遍原劇情,發現如果把幕後黑手的身份套在徐潔身上的話,原主經曆過的那些劇情,和他好幾次莫名其妙的進度條升降,都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假設徐川和徐潔真的有勾結,那麼為了這次能把徐川的嘴巴徹底撬開,他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掌握所有能掌握的細節,打徐川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