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傲庭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良久,沉沉歎了口氣——又窮又胖,什麼都不會……他和大哥他們過去都做了些什麼……
……
拉練的日期宣布下來之後,隊伍裡的人發現,時進這個怪物居然對拉練表現出了極為可怕的狂熱情緒,每天都在詢問教官關於拉練準備的事情。
“他是魔鬼嗎?拉練這種又苦又糟心的項目,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劉勇艱難詢問。
羅東豪看一眼時進借著詢問拉練的事情,明目張膽地纏著向傲庭的模樣,沉重說道:“拉練不是最重要的,拉練的準備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懂。”
“你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劉勇皺眉側頭看他,又抬手摸他額頭,滿臉擔憂,“你果然是被鬼上身了吧,我給你驅驅邪吧,聽說吐口水可以……”
羅東豪直接一巴掌把他按到地上,壓下了他的胡言亂語。
轉眼拉練的日子到了,時進第一個起床衝去操場集合,壓著心急背著負重裝備聽了半個小時的動員大會,然後終於盼到了大部隊出發,急切地邁步朝著拉練地點走去——沒錯,就是走,這次的拉練沒有車坐,全程靠腿走!
“地獄到來了。”劉勇生無可戀。
時進簡直是容光煥發,興奮說道:“那座山離軍營其實不算遠,走走走,咱們去山上玩。”
玩……劉勇噎住,側頭不去看他,怕自己被氣死。
去山上的路上還有其他項目要完成,眾人又走又訓練,明明不算太長的路程,卻硬是走了足足快三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大家癱在教官劃出來的集合地點,隨便吃了點乾糧和水填飽肚子,略作休息後,迎來了這次拉練的重頭戲——爬山取物!
“總共三條上山的路,要走哪條你們自由選擇,出發時間是下午一點整,下午三點前還沒拿到旗子下山的人,拉練項目的學分扣除,必須加訓才能結束軍訓。”向傲庭講解了一下規則,然後取出線路圖一人發了一份,說道,“現在是十二點半,你們有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如果在爬山過程中出現意外情況,務必立刻發信號聯係附近的教官,彆自己逞強。比賽時間內,所有學員不允許組隊,不允許幫彆人拿旗,要獨立完成任務,明白?”
“明白!”眾人應聲,接到線路圖後連忙打開。
三條上山的路線,難度各有不同,集合地點附近的一號路線是最好走的,但有點繞,走起來肯定慢。二號路線是以前山上的住戶留下的廢棄山道,不繞,但路況不太好。三號路線就隻是一條若隱若現的小道,直線連通山頂,但路況糟得天怒人怨,有點危險。
劉勇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決定走最好走的那條道,然後問羅東豪:“你走哪條?”
“二號,我耐力好,靈活度不行,不適合走比較陡的三號小道。”羅東豪也十分理智,說完看向時進,想問問他的選擇,結果發現時進已經拿著東西起了身,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他一愣,連忙喊住時進問道:“你去哪?”
時進回頭看他,腳步不停,一指山體左側,說道:“去三號上山點那邊,那邊好像風景不錯。”說完人已經到了十幾米開外,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劉勇目瞪口呆:“風景不錯?他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還能乾什麼,當然是來訓練的,總不能是來談戀愛的吧。”羅東豪也有點無語,瞄一眼正目送時進離開的向傲庭,滄桑歎氣。
……
時間轉到一點,出發的槍聲一響,時進立刻一馬當先地衝出了準備點,三兩下上了山道,連跑帶爬,沒一會就鑽入樹林裡不見了。
一些也選了這條道的學員看到他的動作,立刻被打擊到了,有一個人忍不住也跟著去試了試時進那連跑帶爬的爬山方法,結果悲慘地摔了下來,憤怒說道:“彆讓我找到那個亂傳謠言的人,我一定要打死他!什麼嬌生慣養的少爺,我呸!”
其他人在心裡默默附和,識趣地慢慢往山上走,不敢像時進那樣亂衝。
……
時進一路跑得飛快,悶頭一鼓作氣衝到山頂,隨手從一棵樹上摘下一麵綁在上麵的小旗子握在手裡,然後直衝著守山員小屋所在的方向跑去——快一點,再快一點,他現在快一點,過一會就能和廉君多呆一會了。
終於!在他頭發都被汗染得半濕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守山員的屋子出現在了視野裡,眼睛一亮,忙把手裡的旗子反手塞進身後的包裡,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屋子門口,直接伸手推開,開心喊道:“廉君!”
屋內正用平板翻動文件的廉君才剛聽到外麵傳來跑步的動靜,身前不遠處的門就直接被人推開了,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門開後屋內光線的變化,一堵身上全是汗的人牆就直接倒了過來。
砰。
“啊!”
時進沒把握好角度,腦袋直接磕到了廉君的輪椅上,疼得他低喊了一聲。
廉君忙把平板丟開,伸手去摸他的腦袋,皺眉問道:“撞到哪裡了?我看看,破皮了沒有?”
時進抬眼看他,哪裡還記得疼,立刻又抱了過去,像揉麵團一樣把廉君往懷裡塞,開心說道:“你真的來了!上山的路不好走,你怎麼上來的?什麼時候來的?中午飯有沒有好好吃,午覺呢?午覺有沒有睡?”
廉君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過分興奮的熊給困住了,心裡又好笑又心疼又無奈,抬手回抱住時進,安撫地順著他的脊背,回道:“我是從修好的山道上過來的,卦一和卦二都陪著我,午飯吃了,午覺還沒睡,我一會再補上。”說完看了站在角落的卦一一眼。
卦一識趣起身,悄無聲息地出了門,和守在外麵的卦二對視一眼,一前一後地把房子圍了起來。
屋內,時進嗯嗯嗯應著,覺得輪椅實在是礙事,乾脆把廉君從輪椅上拉了起來,讓他坐在守山員平時用來休息的小床上,再次抱了過去。
“先讓我看看你的頭。”廉君單手反抱住他,拉開距離看他的腦袋,見他額頭腫起了一個包,皺眉,抬手摸了上去,問道,“疼不疼?”
時進搖頭,眼睛亮亮地看著他,突然側頭朝著他吻了過去。
他才剛剛運動過,滿身的汗,短發蹭得亂糟糟的,身上還沾著草葉。他皮膚比以前黑了一些,身上肌肉結實了不少,上身隻穿著一件軍綠色短袖訓練服,下身是迷彩褲,腳上穿著一雙短靴。
這是廉君從來沒見過的時進,十分帥氣,並且荷爾蒙爆表。
廉君有些怔愣,不小心被時進占據了主動,隨著他的親吻倒在了小床上。
身周全是時進的氣息,心臟跳得很快,身體被抱得很緊,甚至有點疼了,廉君睜開眼,看著時進吻得急切的樣子,心裡空了好久的地方終於被填滿,安撫地揉揉時進的後腦勺,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的呼吸漸漸粗重,就在廉君忍不住想反客為主時,時進突然退開了身,離開床邊從負重包裡取出一瓶水擰開直接從頭上淋了下來,低頭呼哧呼哧喘氣。
“怎麼了?”廉君坐起身,拉了拉身上有些散亂的袍子,起身想靠近他。
“彆,你先彆過來。”時進忙抬手阻止,抹一把臉上的水,有點點鬱悶,“我不能在這呆太久,時間寶貴,不能浪費了,我想和你好好說說話。你先坐在那彆動,我冷靜一下就好。”
廉君聞言掃一眼他半蹲著遮掩某個部位的姿勢和手裡的水瓶,心裡也有點意動,不過麵上卻沒表現出來,體貼應道:“好,我不過去,你彆蹲著,找個地方坐一會,蹲著太累了。”
時進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廉君歪靠在床上衣衫淩亂嘴唇微紅的樣子,痛苦的低吟一聲,抬手又是一通礦泉水澆灌,然後用力按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包。
一陣銳痛升起,稍微壓下了身體上的衝動。
廉君忙起身靠了過去,拉開他的手,皺眉說道:“不許亂來。”
時進反握住他的手,仰頭看他,委屈控訴:“誰讓你這麼好看,我現在正處於精力旺盛的年紀,興致起了,不分散一下注意力,我怕我現在就能把你生啃了。”
所謂小彆勝新婚,他身體變年輕了,精力也變得更旺盛了,要命。
再沒有比愛人直白的渴求著自己,更能讓人覺得安心的事情了,廉君心裡這段時間因為思念而偶爾升起的患得患失,全在時進這番直白的話語中消散,摸了摸時進徹底濕透的腦袋,說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說話這麼葷素不忌。”
“還不是你害的。”時進沒有躲開他的手,又抬頭看他一眼,沒什麼底氣地警告道:“你彆撩撥我啊,我現在很危險。”
“我現在也很危險。”廉君彎腰,親吻一下他的額頭,低聲說道,“時進,我想你的心情,和你想我的心情,是完全一樣的。”
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時進用力閉了下眼,伸手把廉君勾下來,咬了他嘴唇一口,惡狠狠說道:“都說了彆撩撥我!”
廉君微笑,伸臂抱住他,也不管他身上的水會不會弄濕自己的衣服,說道:“時進,我有點後悔讓你選警校了。”分開的感覺實在太難受。
時進抿唇,抬手反抱住他,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