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門鎖江西糖都忘記了,還是元歸雲提醒的。
前方隻是一個普通的浴室門,總不會比高級鬥獸場的門恐怖。
可元歸雲觸碰到門的瞬間,動作居然卡頓了幾秒。他推開門,灰眸看見熱氣環繞,□□雙足等著他的公主,喉結滾動了一下,立即把門關上。
“就是這裡的扣子,我扣不上!”
江西糖轉身,當場給元歸雲表演了一下他穿這件衣服有多麼麻煩的時候,愛心尾巴親昵地卷住了元歸雲的手腕。
“公主,等一下。”
元歸雲灰眸落在公主後背上,看見了中間未扣上扣子而露出的一小片雪白皮膚。他彎下腰,垂眸,用修長的手指把扣子一顆一顆的扣好。
扣完襯衫扣子,元歸雲又把束胸馬甲也幫公主穿上,那雙王的手,現在在耐心地給公主整理平直束胸馬甲的絲帶。
到最後,元歸雲把公主抱在了洗漱台上,把剩下的襪子跟鞋也都穿好了。
江西糖藍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元歸雲,等穿戴完畢,他的視線看向睡衣上的胸口:“……今天還要戴那個金色胸針。”
元歸雲把金色胸針取下,戴在公主的胸口,擺正:“我沒忘記它。”
公主昨晚換了睡衣,都要把這個金色胸針彆上。他那麼喜歡,元歸雲肯定不會忽略胸針,遺忘公主的心愛之物。
江西糖垂著眸專注地看元歸雲的手在幫他彆金色胸針,等他弄好,立即忍不住撲倒了元歸雲懷裡,踮起腳尖,親昵的蹭了蹭胸膛後,笑出了酒窩,下意識脫口而出:“謝謝哥哥!”
“公主為什麼想叫我哥哥了?”
元歸雲看公主的臉被悶的很紅,彎腰動作自然地將公主抱起,打開了浴室的門。
“……因為……因為……”
江西糖認真地想了想,結果把漂亮的臉蛋想的更紅了。
“因為……我想多叫叫,然後叫多了,這個稱呼就歸我了,彆人就不能叫了……”
江西糖後知後覺,才發現原來自己聽見1號語音用那麼親密的語氣喊元歸雲,他心裡其實是有點不開心的。
元歸雲的腳步一頓,垂眸看著懷裡的公主,語氣平靜地說:“不用叫多,公主喜歡,就屬於公主。”
“……可以嗎?”江西糖也沒想到元歸雲會答應的那麼快。
他根本都沒有思考吧?
“當然。我也禁止彆人喊公主。”元歸雲說:“公主不是也允許了我獨占這個稱呼嗎?”
江西糖抬眸看著元歸雲,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後,在心裡記下來一條他疑似喜歡元歸雲的證據。
【證據1:不想彆人以親昵的態度叫元歸雲親昵的稱呼,例如:哥哥,如果要叫,隻有自己可以。至於“Daddy”的稱呼,那原本就是屬於自己的稱呼。現在“哥哥”,也是屬於自己的了,很開心。】
*
偽神上午沒醒,中午也沒醒。
下午的時候,江西糖還擔心偽神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特意跑到露台去看了偽神,那些標簽都在正常的轉動,他看了一會,並沒有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
到了晚上,江西糖才知道偽神是怎麼回事。
“偽神是進入了淨化期。”
因為偽神一天都沒出神息之地,高級神侍找了上來,再得到偽神的情況後,跟神之子科普了這方麵的知識。
偽神因為背負太多標簽,隔一段時間神軀就會被標簽汙染,然後偽神就需要淨化由標簽帶來的負麵影響,淨化時間長短不一,中間值是兩三天。
每次到淨化期,就需要請[監獄長]來代管[偽神]的工作與職責。
“神之子,我現在去請[監獄長],到時候就麻煩由您跟[監獄長]見麵了。”
原本之前偽神進入淨化期,神侍隻需要請[監獄長]過來就行了。可現在偽神之下,他們之上多了一個[神之子],就變成江西糖要跟監獄長見麵了。
江西糖能理解自己身為神之子,要跟[監獄長]見麵。
他不理解的點是,為什麼偽神休眠了,要監獄長來接替?
總覺得這兩個標簽,並不是能接替交換的標簽。
元歸雲給公主解惑,說原因應該在[監護長]有[殺人]的權利,他才能頂替偽神。
在這個殺人都需要標簽的社會,擁有殺人權利的[監獄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何嘗也不是堪比[偽神]的存在呢?
江西糖:“???”
江西糖相信元歸雲的推測,雖然他不能理解,但是也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對監獄長的存在,在心裡畫了一個大概的譜,想爭取做到到時候跟監獄長見麵的時候,一點也不慌亂。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監獄長終於被請過來了。
看見監獄長的那一瞬間,江西糖瞪圓眼睛,覺得自己的心理準備做的不到位。
這個監獄長,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血腥好幾倍。
監獄長穿著黑色的衣服,長相很無害,看臉會覺得他瘦瘦弱弱的像個文弱的文藝青年,但是當彆人看見他臉上被濺到的鮮紅血跡,看到他從腰間到腳踝的側身,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刀槍武器,回頭再看他無害的臉時,就會覺得不寒而栗了。
監獄長不僅臉上有字跡,手上也有,身上也有,腰間的刀上更有。再加上他身上的血腥味很濃,看著特彆像剛從殺人現場趕過來,都來不及收拾一下自己。
“新任神之子……”
監獄長帶著臉上的鮮血對著江西糖露出一抹燦爛至極的微笑,開口的瞬間就徹底破壞了他身上殘存的文藝氣質:“認識老子嗎?”
監獄長的聲音聽起來很野,說話也野過頭了。
江西糖愣了一下,才搖了搖頭。
他是第一次聽說監獄長。
“老子叫孟殺,是監獄長,你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孟殺說著坐在了沙發上,身上黑衣上沾染的血液從衣服料子裡被壓出來,瞬間染臟了沙發,並順著沙發的布料往下滲透。
江西糖:“……”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神侍不讓他在神息之地見監獄長了。
如果在神息之地不在這裡的大廳,恐怕乾淨的屋子會瞬間被孟殺弄臟。
孟殺一雙如深淵般深不見底地黑眸直勾勾地盯著江西糖,他忽然抬起血手從胸膛裡掏出煙,抽出一根,語氣漫不經心地問:“神之子,會抽煙嗎?”
江西糖覺得監獄長孟殺身上的殺孽猶如實質,看的他很不舒服。就看了幾秒,便控製不住把視線移到旁邊,不想再看見他了。
“不會……”
“嗯,那個你需要去洗個澡,然後再換個衣服嗎?”江西糖見孟殺身上的鮮血都流到地上,往自己這邊擴散,實在看不下去了,語氣很真誠地提出了建議。
孟殺嘴裡吊著一隻煙,聞言先大笑了幾聲,才聲音低沉地問江西糖:“怎麼,覺得老子渾身都是血,臟的不堪入目,嗯?”
江西糖搖了搖頭,他不是嫌棄孟殺臟。
“你衣服濕了也不會舒服,而且這樣也會弄臟沙發跟地板……”頓了下,江西糖眨了眨眼,才委婉地說:“不是很有禮貌。”
孟殺咬著煙,黑眸定定地看著江西糖,忽然笑了:“怪不得偽神很喜歡你,你很有意思。小魅魔,你不是還缺第二監護人嗎?你看老子怎麼樣?”
江西糖:“……”
江西糖搖了搖頭,摟緊了元歸雲的脖頸。
他不需要第二監護人,更不需要孟殺當他的第二監護人。
“看不上老子嗎?”孟殺把煙折斷,似乎來了興致,起身誘惑小魅魔:“小魅魔,老子要是當了你的第二監護人,你就能橫著走了,連[偽神]也不用怕,難道不心動嗎?還能去監獄裡玩,你沒去過監獄吧?那裡麵的罪犯可比外麵的人有意思多了,天天都能把你逗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
江西糖默默地看著孟殺,覺得他好像精神狀態堪憂,有點瘋。
孟殺挑了挑眉,舔了下唇邊的血液:“都不喜歡?那殺人呢,老子手把手帶你體驗,這可是彆的監護人無法給予你的體驗,獨此一家。”
沉默,江西糖完全不知道該跟孟殺怎麼聊。
孟殺把殺人當尋常,他卻把生命看作是奇跡。
他們完全不是一類人。
江西糖最後說:“……我不需要第二監護人,誰也不選。”
“哦,誰也不選?那也不選這個無標簽嗎?”
孟殺明明沒有出現,他卻什麼都知道。
他的視線看向元歸雲,突然從腰部間抽出一把刀,在指尖旋轉,突然燦爛一笑:“哦,平日裡記性不好,現在記性卻突然好了,想起來一件事,有人求到我這裡,說要買這個無標簽的命。小魅魔,老子要是對他動手了,你一定會哭吧?”
孟殺似笑非笑,指尖玩弄的刀上還殘留著溫柔的鮮血。
“我不會哭。”
江西糖第一次對待孟殺冷了臉,一字一句說:“你跟他動手,我就跟你動手。”
孟殺聽了笑的身體發抖,迫不及待的追問道:“你要怎麼跟老子動手?”
“你過來,走近點。”
孟殺站起來,靠近,再靠近,然後笑容燦爛地問小魅魔這樣夠近嗎?
元歸雲安沉默地抱著公主,身體紋絲不動。
等到孟殺走的很近的時候,江西糖突然抬手給了孟殺一個空氣巴掌,指尖擦過他的鼻尖,凶巴巴地道:“就這樣動手!”
孟殺:???
元歸雲忽然出聲叫了江西糖,仔細檢查了一下他扇巴掌的那個手掌,沒發現紅痕與血跡,低聲誇獎:“嗯,公主好乖,好聰明。”
“哼,我才不真打,我又不是笨蛋,我的手那麼嫩,他的臉皮那麼厚,打他一巴掌,我會手疼的。”
江西糖得意的彎眸:“我的目的隻是想侮辱他,打空氣巴掌也一樣!”
元歸雲點頭:“公主說的對,侮辱的意思表達到了就行了。”
元歸雲說完語氣淡淡問孟殺:“你收到被公主侮辱的感覺吧?希望你能自覺收到,公主打你巴掌侮辱你,也是會累的,一次就夠了。”
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