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兔豆想起些什麼, 他一拍腦袋, 說道。
“啊, 老爺您稍等片刻。大小姐在您不在府中的時候, 弄了一輛鹿車, 跑起來很是平穩。大小姐說您回來後,讓您試試。”
怕自己跑快了對食盒裡的東西不好, 兔豆將食盒遞給後麵另一人。然後,他跑著去往門房那裡的小屋子, 搖起了一個銅鈴鐺。
還好, 還惦記著她的爹。楚決明不放心, 重新從仆人手中接過食盒,心中滿意的想到。
乘車不一會兒,楚決明就被鹿車帶到了內院門口。
看著從內院飛過來的二花,楚決明也不用找了, 直接問它:“二花, 香兒在哪裡?”
喜鵲正是來接他的。
這段時間外麵鬨得沸沸揚揚,木香和林曦月出門逛街時,也知道了呂成業的事情。
不知情的林曦月, 隻是感慨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著這樣的事情,而且是她知道的人做出的那樣滅絕人性的事。既憤怒,又十分同情那些被迫與家人分離的人。
她知道, 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幸福的生活著的。就算是她, 那樣的身份, 也有著很多的身不由己。
但她的身份,不止是她煩惱的來源,更是她的保護傘。想到之前她自己險些被人拐走,林曦月就後怕不已。
而木香就知道的多些了,那主要的證人和罪犯之一葉乞,還是她交給爹爹的。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儘管兩個小姑娘感覺現在街上太過嘈雜,躲在府中待著,也還是一直關注著這件事。
現在幕後黑手知道是誰,也被抓了。明麵上說是衙門和廠衛的共同功勞,廠衛的功勞卻是一筆帶過,就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護衛者。
木香早就猜到自己的爹爹與廠衛的關係頗深,隻是爹爹一直不說,木香也就等著他向她揭露的那天,這次還是她幫的忙,應該會向她揭露身份了吧。
另外,知道是爹爹將那人繩之以法後,木香本應該十分高興。隻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一味的覺得自己的爹爹多麼厲害。
從曦月那裡知道太後多麼寵她這位侄兒,呂成業又是那樣的家世,木香心中當時就咯噔一下。
文官,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與廠衛這種機構不對付的。之前是文官之首的丞相,遭受了那樣的奇恥大辱,加上後宮的一大boss,她的爹爹扛得住嗎?
做英雄,尤其是幕後英雄,這樣的人好像總是避免不了苦難。想到這裡,木香心中就有些沉甸甸的。既然她爹爹能插手這樣的事,就證明他的工作一直都比自己想象的更危險。
那和小書生的聯係就更不能斷了,那也是武裝自己爹爹的一條路啊。
這幾日,木香一直和曦月玩耍著,心中卻多了將自己爹爹武裝到牙齒的想法。
得知犯人秋後問斬的消息後,木香知道,她爹爹馬上就要回家了。
跟著二花,楚決明來到了酒窖。
他的女兒早些年就在酒窖折騰出了一種高濃度的酒。據小丫頭說,那是酒精,不可以直接飲用。
酒精是用來給傷口、物品消毒,高燒時降溫的。若有需要,潑灑在東西上燃燒起來也很是迅猛。有些像猛火油,但比猛火油功能更多、更方便。
楚決明試過後,明白了那酒精的價值,將方法嚴密保護起來。
站在酒窖前,楚決明想著女兒的傑作,嘴角微微翹起。
“爹爹,你怎麼還沒有下來。”從地下的通道裡探出來,木香的肩上站著啾啾直叫的二花。她在地下等好久了,二花都找到她了,她的爹爹還在上麵發呆。
“曦月還在下麵呢,我們快些下去,免得她一人害怕。”
“好。”楚決明應了一聲,從思緒中還小小的女兒回神,小姑娘是長大了不少。小孩子真是一年一個樣子。
行走在酒窖裡,裡麵的溫度在今天這種大太陽天裡,顯得很是愜意。下麵是木香弄來的熒光石、夜光植物,看上去有種詭異的美感。
林曦月正提著一盞燈籠,站在前年的蜂蜜青梅酒前,香兒讓她在這裡先挑選著,說是出去接個人,然後她時常帶著的金色瞳孔的喜鵲就先一步飛了出去。
也不知道香兒什麼時候回來,這裡看上去是很好看,可她一人待久了,還是有些膽怯。
聽到腳步聲,林曦月等待著。
“曦月,我爹爹回來啦!”朝著小夥伴揮揮手,木香扯著楚決明的大手就往前衝。
“決叔好。”腦中不住回想著宮中流傳的關於楚決明的一些事跡,林曦月有些僵硬,先打了招呼。
不過,在決府、尤其是香兒麵前,見著傳言中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為皇兄乾著臟活的督主,林曦月很快就發現,督主看上去是個雖然嚴肅陰沉點,卻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好像不是那麼可怕?
這樣想著,卻看見楚決明望了自己一眼,林曦月也顧不上實際上自己的身份,心中有些緊張起來。
在木香念叨著,說她和曦月今年釀的青梅酒的過程,楚決明一直很專注的看著女兒,表示自己在認真傾聽。
這樣的人,在寵愛的女兒麵前,就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大蟒圈著自己的蛋,又像是天上翱翔的蒼鷹守護著跌跌撞撞的小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