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猜想中的爹爹的身份,木香就感覺自己是在撩虎須,刺激啊!
隻是這種我知道你知道但我就是不說的情況,還是快些過去吧。她的小心臟實在是受不了了。
楚決明知道,自己的小姑娘最近忙活的都是為了他。話本還好說,人物傳記、曆史記載,那就是小姑娘這個不愛學習的小家夥敬而遠之的了。
他是個愛麵子的膽小鬼。女兒都走了九十九步路,他完成最後一步就不要那麼扭捏了。
舉起茶杯喝了一口,緩解了下莫名乾渴的喉嚨,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女兒的確對他十分重要。
暗自定定神,穩住聲音。他承認道:“我是朝廷廠衛的一把手,也是皇帝的耳目。”
彆的也不必多說,隻要是楚朝的人,都知道廠衛的一把手,就是宮中的太監。
終於聽見了爹爹坦白身份的話語,木香沒有什麼終於解密的輕鬆感,也沒有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成就感。有的隻是心疼,更多的卻是驕傲和敬佩。
上前將一塊點心投喂給爹爹,木香也不多說了,突發奇想想犒勞下爹爹。這個時候了,燒烤是最好的夜宵。
想著托人和異獸朋友弄回來的辣椒和孜然,小姑娘吞了口口水。
她記得廚房裡就有磨好的辣椒粉、孜然粉。難得吃一次,不會長胖的。
“爹爹,你來切肉,我們去院子裡吃燒烤吧!”拉起坐在那兒看著她的男子後,木香就噠噠噠的衝出去沒影兒了。
“等我搬來燒烤的架子和竹炭啊。”小姑娘的聲音遠遠傳來。
一陣風一陣雨的,這就是小孩子吧。楚決明收拾好難得多餘的情緒,看著轉眼就空空的屋子,搖搖頭。
先衝到自己房間,隻有二花在桌子上偷吃點心,年糕不在屋子裡,問起來是和小骨架玩去了。
木香隻好帶上二花,再衝去鹿棚那裡牽出兩頭大鹿。拿出後麵有個竹筐的小滑板車,將滑板的底下卡到木軌道上,一拍鹿的屁股,她就飛速的衝向了廚房。
這個木頭軌道是她讓羽門的人安裝的,這樣給鹿省力了,行駛起來也不會特彆的吵,還會平穩很多。
在風吹拂的時候,眼淚嘩嘩的,木香才揉了揉眼睛。
楚朝的廠衛可不是什麼為害一方的毒瘤,的的確確是為了國家的安定而出力的。政治哪有不黑暗的,不過木香相信和理解自己的爹爹。
幼時入宮,好不容易從人命不值錢的宮中爬到現在的位置,需要管理那麼一大攤子,還需要看皇帝的臉色。
多不容易。
有權有勢,這也算是合理的交換了。
可宦官這個尷尬的身份,就算做了那麼多、有權有勢了,能交的真心朋友卻幾乎沒有。以後老了,若有幸出宮,也沒有文武官那樣的幸福一大家子。
孤獨是常態。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高門檻,留下來的才是真的值得信任的好友。木香轉念一想,那些容易被世人偏見推開的,看不清爹爹的也不算是朋友,不需要可惜。
林叔叔倒是挺好的,和爹爹下棋的時候輸的那麼慘,也還和爹爹一起玩。想到這裡,木香突然想給林叔叔送去好多禮物,答謝下他對於自己爹爹的照顧。
早知道,林叔叔的人品、眼光這麼好,她就不會那麼舍不得自己的口糧了。酒也可以再釀造,反正都是要給人喝的。
本來對於這唯一上門和爹爹關係好的人,木香隻是覺得這個人是爹爹的好友,現在看來,可以升級為知己了啊。
那待遇可就不同了。
都是皇權的錯,讓世界上有太監這種製度。還有那個皇帝,讓爹爹乾了那麼多事,天天那麼辛苦,還沒個好名聲,真是壞透了。
人心本來就是偏的,木香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道理的,當朝皇帝算是個明君。
可她一想到爹爹的傷,還有以前為爹爹擔驚受怕的時候,就忍不住遷怒。
反正她就是在心裡想想、氣氣,也不會對那個皇帝造成什麼危害。小姑娘心中這樣耍賴皮想著。
皇宮內坤寧宮。
楚文正:“阿嚏!阿嚏!阿嚏!”
“陛下?沒事吧。”一旁睡著的美人迷迷糊糊的伸過柔荑,試了試楚文正額上的溫度。
“朕沒事,皇後繼續睡吧。”親親她的手,楚文正轉回身子,抱住她調整下姿勢再次睡去。
睡著前,楚文正突然想到,好像香兒那丫頭說連打三個噴嚏,就是有人在罵他。
怎麼可能呢。他笑了笑。
明日休沐,帶著曦月,去決府喝酒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