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女兒說要回來的信件時,楚決明正在被無賴的皇帝糾纏著, 想要從他那裡得到哄回小香兒的方法。
“陛下, 您的國事不繁忙嗎?”家書才剛剛掃了一遍, 就被頂頭上司奪走,楚決明無奈的問道。
楚文正還從未見過木香生這麼大的氣, 都出去七日多了,雖然不是不再回來,可他現在慌得很。
“朕的車馬司員外郎的事情, 自然也是國事。馬家的人前幾天還上報說,野馬有了後代。她這個管事的不在,難道還要朕親自去看看馬兒是否安胎嗎?”楚文正嘴硬的說道,飛速掃了一遍信件。
左盼右盼, 如今得到確切的消息, 香兒就要回來了,他反而沒有放下一件心事的感覺, 心中莫名的更加不自在了。完了,他還沒有想到怎麼獲得這個小家夥的原諒,怎麼就要回來了。
消極怠工的前幾天是怎麼過的來著,他前幾天到底是想出了什麼法子啊?
誰會想到,煮熟的鴨子還能飛呢?雖然不太恰當, 但是楚文正感覺就是如此。
以往都是彆人讓他,這樣要向彆人低頭的感覺, 已經有好久沒有切身體會過了。不過, 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沒有道歉的他這下子反而騎虎難下。除了道歉,想來不是給了些賞賜便會徹底解決的,可他想不到自己能有什麼可以彌補小家夥的。
彆人皆是有求與他,或是尊崇他這個皇帝的身份,認為皇帝就是自己的天神。哪會有受到賞賜反而徹底生氣了的,感激涕零、恨不得為他這個賢明開朗的皇帝肝腦塗地,才是楚文正熟悉的情緒。
這份不會為他的身份產生敬畏和疏遠的赤子之心,原先是他看中小香兒的地方。就算一天香兒知道了,也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卑躬屈膝,他還是能享受到讓他倍感放鬆、愜意的氛圍,那種尋常人家的叔侄間加上忘年交的親密之感。
沒辦法,誰叫他想玩一把微服私訪後揭露身份的把戲,然後還調皮的作了兩把死。
“你不也隱瞞了身份,你還是她爹呢,怎麼香兒沒有生氣。”沒有得到好辦法的楚文正不甘心的抱怨道。
“香兒自然是心疼她爹的。”楚決明語氣平淡。
皇帝卻聽出了這家夥的得意之情,煩惱的捋了捋胡子,看了看得力下屬,心疼?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忍不住往下看了看。以前香兒好像還吐槽過皇室的太監製度,還向他抱怨過皇帝,當時雖然有些心虛,他也沒多想,隻覺得香兒和他玩的還算友好,甚至最近更加的親近。
源頭,好像就是眼前這家夥。原來,他也是沾了下屬的光啊。驕傲使人出錯,心裡雖有點不是滋味,可小家夥對他的好和親近不是假的,楚文正也付出了感情,現在唯有加快想辦法了。
楚文正搖搖頭,再想想自己與下屬其餘的表麵的不同——他的胡子,算不算?
回到自己的寢宮,楚文正哀歎一聲,左思右想都覺得這是難得的好辦法了。自己乖巧可人疼的明月公主都敢和自己使小脾氣了,現在他抓到一個法子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最初香兒就看他的胡子不爽,還特意為他製作了的禮物,也就是後來成為他賺錢的一大產品——脫毛膏。小家夥知道自己是特意蓄起胡子時,還有些失望的樣子,但他當時的態度也表明了自己對於胡子的看重。
罷了,不過是還能長出來的胡子。
其實楚文正自己也不是對胡子一點修剪都沒有。畢竟最初他上位時還不特彆成熟,是為了顯擺自己的威嚴,才蓄起了胡子,最後習慣成自然,對於自己的胡子也多了愛護。
他對於胡子的長度也沒有什麼攀比的惡趣味,實用是他的追求,因此平日裡還會對胡子做養護的同時注意著胡子的長度,若是太長影響方便,他便會剪短一些。
最多,這次的修剪的多些嘛。
隻是,話雖如此,還是好心疼啊。楚文正再次歎了口氣,捋了捋自己的美須,隻剩下最後一段時間與這些胡子再親近一下了。
“彆了,隻是暫彆。”楚文正嘀嘀咕咕的說著,為了哄回小香兒他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了。不過,喝人家的、吃人家的,還拿人家的,以後還希望能長久的和諧相處,楚文正豁出去了!
最近,每晚喝著小香兒送他的那份異酒,感受著身體的緩慢強健,想想當時小姑娘滿臉高興和信賴,為了自己的誇獎而洋洋得意的小模樣,再想想那天自己將小家夥惹的難得哭泣、滿眼失望和生氣的樣子,楚文正都覺得心虛和難受。
小家夥怕不是頭一次哭的那樣傷心吧。至少楚文正見著的香兒都是生機勃勃、快樂無憂的樣子。他本來也是想要讓小姑娘一直無所畏懼、平安順遂的,就像是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孩子和自己的妹妹一樣放在心上的。
況且,香兒的確是個好孩子。
旁邊的大太監盧定看著皇帝一下憂、一下喜的樣子,手上托著他親自從皇後那裡取來的香式小鋪的脫毛膏,也不敢多話。這是為了誰,他心中也明白。
在楚文正有些不放心的詢問時,盧定才上前一步,詳細解說了他從各位宮女那裡詢問時得到的反饋。
總的來說,就是香式小鋪的脫毛膏效果更柔滑、徹底,脫除的時候,一點也不疼,隻需一點點,加水揉出泡沫後往需要脫毛的地方一抹,稍等一會兒,再用稍微硬些的東西,比如指甲一推,毛就會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