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馬司的人在二十人餘人的順道護送之下到了目的地——鹿豐城時,他們卻意料之外的在這裡遇上了同樣來自京城的同僚,還是特意來幫他們的兄弟部門、羽門的工匠們。
大家在之前的工作中多有合作,不少人成為了好友,這下可謂是他鄉遇故知,眾人都驚喜不已。
而作為後來者、反而比車馬司等人更早到來的羽門眾人終於見到了車馬司的大部隊,其中最為高興的莫過於他們的領隊了,自請前來的羽門內門小師兄——齊若華。
這些日子,羽門中人都看明白了,自己門中的小師兄並不全是不放心他們,想要為朝廷做出工業,還有的便是想要與決小娘子、不,現在是決員外郎了,相見。
雖然女方的身份和家產小師兄還比不上,但身為榜眼、又有著自己這些羽門中人的相幫,正是風華正茂的少年,還是有一番指望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要是成了也是一樁佳話。至於羽門這些漢子們有沒有覺得女強男弱、女子在外拋頭露臉不好,他們是沒有這個想法的。他們這些乾技術活的看重的就是能力,心中那些教條沒那麼多。
要說起來,羽門的技術革新還有著人家姑娘的一部分功勞呢。不被自家的羽門精英娶回家不虧大發了。所以,在他們有意無意的幫忙下,齊若華與小姑娘有了相對獨處的機會。
至於說接下來的工作,人才剛過來,不得休息一下,才好用更好地精神狀態麵對難題嘛。
……
看著眼前身姿依舊、帶著淺笑的翩翩少年,木香到底不是真正的心理上的十四五歲少女。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不是。
話粗,可理不粗。
眼見著少年被旁人口稱欽差,就算沒有得到他高中榜眼的消息,木香也知道他必定考的不差,且在古代中最為正統的平民躋身之道中獲得了成為人上人的機會,現在已經是官身。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又有言道年少要成名。
齊哥這樣的年紀,獲得的這般的成績不容易。正是少年得誌的時候,他的成功就更加的讓人豔羨。
說來,他這般大的少年,在木香原來的世界裡不過是正嫩的滴水的高中生,人生剛剛開始,心智還不夠成熟、有時幼稚衝動的很。
在這方古代世界的尋常百姓家裡,不論心性,隻論年齡,那他這般年紀的人卻早已加了冠、成了親。
其實,就算是對冠禮很是看重的貴族公卿子弟,也沒有太多完全按照“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五及笄”的規矩的。大家主要是看形勢和需求,什麼時候要成親了,那年就必須要先舉行冠禮這樣的儀式,以此告訴他人家中的孩子可以獨當一麵,參與成年人生活中的權與利的活動了。
齊若華雖然也在來京城前匆忙加了冠,卻一直專心讀書。
要是一般人,這時候家中沒有正妻,也是有著婚約了。少年一朝揚名、立業,京城中多少人家想要抓住他這個好女婿,又有多少人想對他這個潛力股下手,他卻拋開了讓人沉迷的一切,跑來黃州找她。
要說為了羽門,那還不至於。讓他這個羽門中第一位未來、不,是已經打入了文官體係中的明日之星,為了一點小工事和一些外門師弟浪費自己的機遇,太不值得。趙大伯不會那麼沒有分寸,讓弟子犧牲自己的前途來顧一時羽門的工作。
那麼,這局麵就是齊若華自己的決定。
木香不發一言,轉瞬的驚喜過後的她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望著少年。
這讓齊若華清楚的明白,他的真實目的和心意已經暴露。雖然他的神情漸漸變得有點僵硬不安、卻依舊堅定,看著木香的目光就算有些羞澀卻還是那麼柔和。
木香從沒有這麼清楚的意識到——這不單單是以往印象中的那個漂亮的小少年了。儘管他還是那麼聰慧又溫柔,卻不僅僅是被自己拿來逗趣的好友、有些戲稱又是真心實意的承認的哥哥。
他並不是一個一時興起就胡亂而為的少年,他也從來不是。齊若華生於這方世界,長於楚朝這樣的古代社會,他已是一位身體和心靈上的真正的青年。
果子已經不再青澀,還送上了門,暗暗的又明示的展示他的香甜與成熟,宣告他可以被摘下帶回家。而且,這還是他極為樂意的。
木香有種突然被甘冽的泉水迎麵澆醒的感覺,忍不住有些意動又有些猶豫。
咋辦,有種我知道我是個怪阿姨,現在又有些想要嘗嘗嫩草,還是嫩草點醒的古怪感覺。這難道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儘管現實表麵上,是青年像個誘拐蘿莉的怪哥哥,也是個對好友心生愛慕的可能他
木香忽然恍悟:對啊,她心虛什麼。難道她不應該作為個心理上的成年人掌握下局麵嗎,畢竟這是“我把你當好友,你卻想咳咳我”的重大事件。簡直是她新生中的又一個標誌事件。
雖然是代表了她翻車……
轉念一想,木香又有點抓狂,她車都沒見到,怎麼就莫名的翻了呢。
儘管精神層麵上暗潮湧動,表麵上卻是許久沒有見到對方的兩位少年少女,再次見麵時雖然沒有激動的擁抱(可以嗎?)、也沒有互吐情誼,隻是眉目傳情、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讓一旁心不在焉聊著天的吃瓜群眾們,雖不滿意也勉強算是吃下了(自以為的)狗糧。想來,這應該就是竹馬與青梅這樣,互相熟悉的小兒女們特有的談情說愛方式吧!
羽門大老粗們:嗚嗚嗚,好感動。小師兄與決員外郎之間的感情真的是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