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1 / 2)

月色下, 一頭罕見的全身毛色如墨的大狼在山林中愜意的奔跑著,背上還背著一個奇特的小包裹。它四肢矯健, 毛色柔亮在光下隱有暗光浮動, 目光沉穩、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被好好照顧著的,這也更讓人好奇它背上的物件從何而來、又是有何作用。

這樣毛色奇特的大狼自然就是木香家的黑王,愛稱小骨架了。它背上是最近得到的姐夫親手做的禮物, 很是愛惜,每天晚上出去玩都背著,這樣就算多玩一會兒也不必擔心。

它在夜晚體力幾乎是無窮無儘, 不停的不知疲倦奔跑跳躍著, 速度快了它自己就掀起了山風,毛毛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 原本精神的、直立著的毛耳朵也往後貼在腦袋上。

直到天光漸亮、月亮隱去,黑王才慢了下來。隨著它一扭頭咬住背上的一個繩結,一件帶著兜帽的墨色長袍便如水般滑落,恰如其分的將它的身體全部籠罩住。

隻是好像哪裡沒穿好,黑狼伸伸懶腰、晃晃腦袋感受一下腦袋上頂著的一堆,認真的坐著用前爪將這件特殊裝備中兜帽前麵的部件也妥帖安置好,這才慢慢悠悠的、小心翼翼的小跑著繼續趕路。

那是一層銀色透明薄紗狀的部件,能透些光進去,不至於讓它成為個瞎子。但天色大亮時,就是它最疲倦最虛弱的時候了,這時候沒有家人在身邊讓小骨架很沒有安全感, 想要快些回去。

【……】(震)

眼前好像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

“嗚!”小骨架腳步一錯,險些撞上樹,仔細回想卻好像之前的隻是錯覺。它疑惑的抖抖耳朵,幻覺?

隻是它心中莫名有了一種煩躁感,像是有無數的小蚊蟲在它耳邊嗡嗡嗡作響,又像是身上臟的癢癢。這樣的感覺好像有點熟悉?最近有過嗎,還是被它忽略過去了?

黑狼煩躁的甩甩自己的大尾巴,硬邦邦的尾巴在地上抽起一片塵土。

一隻看上去英武神氣的大狼,原本站在那裡就威風凜凜的,要是站在懸崖前,麵朝明月不管是站是坐,都有種無端寂寥、高處不勝寒的樣子。這下呆站在樹邊表情破了功,看上去無端困惑又炸毛的樣子,要讓木香看見了,準要誇著自己的弟弟怎麼這麼可愛,然後撲上去好好揉揉它的大腦袋。

黑王在原地渡步了一小會兒,慢慢感覺有種絲線團團向它纏繞來。好在那種感覺一生出,在它心生排斥的時候便一下子畏懼的退縮了。好像它站在絕對的地位上一樣,但這種感覺讓它不覺之中心生陌生的情緒——那是高高在上的蔑視之情。

它仰頭從樹葉的縫隙中看向天上,明月將落。

在一團霧氣之中,月亮邊緣好似有圈血色,與黑狼在暗處顯得血紅暗沉的雙眸交相輝映。

“嗷嗚~”

心中煩悶,黑王忍不住對月長嘯一聲,驚起一片飛鳥。

……

“噠噠噠!”門外的木地板上傳來了小爪子走動的聲音。

儘管有肉墊的緩衝、還有著高超的肢體控製能力,但狼的爪尖是不能像貓一樣收起來的,在木香這樣精神集中的時候也就留下了破綻。木香一聽就知道是弟弟回家了,但她還是背對著房門假裝毫不知情,對著懶洋洋伏在毛毯上眯著眼睛的白狼示意噤聲彆動。

小姑娘勾起個大大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詞。

“哎呀,弟弟怎麼還沒有回來啊?留給他的香噴噴的一盆大排骨都要冷了。看這油汪汪的色澤,哎呀,怎麼這麼香。雖然我吃了早飯,但零食哪算飯呢?要不,我先偷吃上幾塊?反正有這麼多呢,少幾塊也不要緊的。”

說著故意的話,木香等著小骨架忍耐不住撲到自己身上,這個傻弟弟逗起來可有意思了。歲月是把殺鳥刀,二花已經是個老油條了,有時候反而能抓住她的小辮子,容易引火燒身啊。也就是小骨架這樣害羞的性子,百逗不變。

她的弟弟真是太好玩、咳,可愛了。

但她並沒有等到預期中的笑鬨,疑惑的看了眼年糕的方向,卻見它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神情凝重,四肢用力、蓄勢待發,正站起擺出個想往前衝的樣子。

木香忍不住寒毛一立,為什麼白狼會對自己的兒子有了一副戒備的樣子?

她猛地回頭一看。

隻見一隻看上去就有些異常亢奮的大狼渾身臟兮兮的,像是在泥裡滾了一遭。它口邊不知道是水還是口水,紅色的瞳孔中有個小小的她和白狼,倒映著屋內的景色。要不是在白天,木香就算知道是自己熟悉的狼也要嚇個半死。

畢竟從黑狼鬥篷長袍和毛上滴落的臟水,要是恐怖片——在夜間看不清的時候,滴落的水還不以為是凶殺過後的血水。

況且,有時候就是最熟悉的事物出了異常,反而會讓人更加覺得難以接受、受到更大的驚嚇。

一副精神兒童歡樂多模樣回來的小骨架被自己母親齜牙的樣子嚇了嚇,歪了一下頭,立在門前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樣子。看著木香望向它,嗷嗚一聲就坐了下去,硬邦邦的尾巴啪啪啪甩了起來,砸的泥點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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