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騫撫一撫她背，而後溫聲說：“我先上車了。”
她點點頭，但是點完忽然一靜，看了眼手機。
席騫這時也才瞟到了她通話的手機備注，隨即默了下，兩人對視一眼，他笑笑走了。
尤妍噎死，媽呀。
焉晗那頭已經聽到聲音，默默抬眸了，眼神略略認真起來了，“我怎麼好像聽到有男人的聲音啊，還有點耳熟……像是那誰。”
尤妍輕吐口氣，“席騫。”
“對對對，你怎麼在和他說話，你倆怎麼在一起？”
“嗯，”尤妍點點頭，“今晚一起吃飯。”她往車子走去。
焉晗微頓：“一起吃飯？為什麼啊？是周檸和焉昀鳴約飯，你倆剛好見到了嗎？周檸早前說她晚上和焉昀鳴出去吃飯。”
“……不是。”她站停在副駕駛座門口，沒有進去。
焉晗心裡一個咯噔。
尤妍透過車玻璃，瞄了眼車廂裡閒散坐著，在看手機的席總，眼底露出微笑，嘴上說：“那個，姐妹，我想跟你說個事來著。”
焉晗深呼吸：“什麼事？”
“我，我有男朋友了。”
“……”焉晗手搭在了身前的玻璃上，站得筆直，“你彆告訴我，你男朋友……是席騫。”
“啊，對。”
“……”
焉晗彎身，覺得一口氣噎在胸口，差點把她噎死。
尤妍笑：“姐妹。”
“你，你真的想讓我刨了席家祖墳啊？！！”焉晗不可思議，“你喝多了吧你！尤妍！”
尤妍樂出聲：“沒，你彆激動。”
“我能平靜嗎？？你說！席騫是能惹的嗎你就去和他在一起！啊是我太信得過席騫了以為我身邊的人他不會招惹，還是太信得過你的理智了！你這種純淨的人怎麼會喜歡他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人啊。”
尤妍背過去，靠上車門，“你知道這種人，有他的魅力所在嘛。”
焉晗：“有魅力的男人多得是，你為什麼要找一個魅力與危險並存的！”
“不是……我們，我們其實有牽扯挺久的了，從去年開始了。”
“什麼？你倆去年就？？？上次你還說你們沒關係！你騙我呢！”
尤妍心虛道：“之前還沒在一起，我不確定最後怎麼樣，所以不敢跟你說。我們倆，就我第一次坐他私人飛機那會兒，他就跟我表白過的，不過沒追我，他說了不想禍害你朋友，不敢下手的。”
“那他還下手！！！”
尤妍笑：“後來就……就，反正渣男控製不住，他覺得自己動真心了，就開始追了，然後我也……”
“你也被蠱惑了？？”
“嗯。”
“你要氣死我？？你明明知道他的，我跟你說過他前任無數，情人遍地，都一兩個月就分的，人家完全不走心的，就玩；結果，結果你現在一頭紮進去？你是在開什麼玩笑？你還想陪他玩啊？”
“……”
尤妍解釋：“是認真的。”
“你認真還是他認真？”
“他認真，我也是。”
焉晗生無可戀道：“認真的嗎姐妹？”
尤妍笑：“我拒絕他好久的，拒絕了很久，但是……你應該也了解他這種人的，就很，很吸引人，最後就還是打臉喜歡了。而且中間也出過事的，我又再次拒絕他了，所以大半年了，今天才在一起，就是都做好準備了，也看清楚了心，才在一起的。他並不是臨時起意，我也不是衝動答應的。所以現在，他身上，算是沒什麼危險性了吧。”
焉晗還是在那邊深呼吸。
尤妍：“等我吃完飯再和你詳細解釋姐妹，我就不想等全北市都知道了，你才知道。”
“你不如不要告訴我，完了我的午覺泡湯了，我睡不著了。”
尤妍捂臉笑，“那不行啊，我不告訴你，回頭你真去刨了席家祖墳。”
“哼。”焉晗整個腦袋嗡嗡的，“我真的覺得遲早的事。”
“沒有沒有，真不用刨。”
“你現在就像為愛衝昏頭腦的話。”
“不是，他跟他父母說過了。”
“？？？”焉晗呆住，“你說什麼？他要娶你啊？”
“那不然，我能跟他混嗎？單身不爽嗎？”
“那，他父母同意了？”
“嗯。”
焉晗默了默，嘀咕一句：“你知道，結婚了也可能離嗎？我現在和席權好好的，之前我們也簽了離婚協議了，你知道的。”
尤妍莞爾：“我知道，但是，他不會的。”
焉晗原地轉了轉，最後重新靠上玻璃，看外麵浪漫的玻璃午後豔陽，認真問：“你覺得，席騫能為一個女人做到老老實實不再玩，不再流連花叢，不再夜夜笙歌，老實談一次戀愛，甚至，結婚從良嗎？”
尤妍輕咳了下。
焉晗：“換句話說，你覺得，你能成為他最後一個嗎？最特彆的一個嗎？”
尤妍臉上很燙，“能吧。”
焉晗絕望地閉上眼睛，倒不是說一定不相信，她隻是對這個已經成定局的結果，感到意外，心裡微微的慌，這可是她從大學時就一路走來的姐妹，最親密的人，而且她姐妹那麼純淨，什麼都沒經曆過，現在把席騫說得再好，她都覺得，心裡有點不安。
“哭了，你怎麼能和席騫在一起呢。”焉晗最後崩潰說了一句。
尤妍笑了笑，隨後驀然開門坐進車裡，把手機開了免提，看向席騫：“你，你跟我姐妹說，你是認真的。”
席騫挑眉。
那頭的焉晗聽到尤妍說的話了，索性就深呼吸一下，開了口：“哥，我是焉晗。”
“嗯，我知道。”席騫看了眼尤妍，笑了笑。
焉晗：“你，你和尤妍在一起啊？”她問。
席騫：“對，我喜歡她，認真的。”
一秒把重要信息全部報了，他很清楚她要什麼內容，焉晗默了。
她腦子裡飛速運轉著要怎麼繼續說話，最後，她來了一句：“那你能堅持到過年的時候帶她去老宅嗎？”
尤妍：“……”
她馬上縮回手。席騫卻按住她的手，對著手機淺笑道：“能。”
焉晗輕呼口氣，點點頭：“行吧。我隻能最後說一句，抱歉地說一句，她是我姐妹啊，你不能抱著玩的心態去接觸她的！不然這親戚沒得做了。”
席騫失笑：“不會，放心。”
尤妍抿著唇笑，收回手把手機放到耳邊。
那邊傳來焉晗心酸的歎氣聲，和一道奶聲奶氣的媽媽。
接著焉晗就說：“焉寶寶醒了，我不說了，反正你自己看著辦，不要讓我氣暈了，我還有兩個小寶貝呢。”
尤妍笑：“ok，我有分寸的。”
隨後就掛了電話。
車廂中靜了下來，很靜。尤妍有些不自在，默默看著外麵。
車玻璃中，倒映著席騫的臉，男人適時慢條斯理地看過來，眼神隔空與她對視著。
須臾，尤妍默默回頭，湊過去。
席騫挑眉，把人摟過，背抵著方向盤。
他低頭，蹭一蹭她頭發，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淡淡奶香。
“怎麼了寶貝？”
尤妍眨眨眼，“嗯，席騫。”
“嗯？”
尤妍小聲但很清晰地嘀咕：“那你真的不能喜歡彆人了。”
“……”
“不能有天看上彆人，回頭說抱歉，尤妍，我不禍害你了。”
“……”
“那樣，你就沒救了，我就把你丟去喂鯊魚。”
“……”
他低笑。
尤妍戳戳他胸膛：“焉晗之前還說，我要是跟你混，你傷我，她就去刨了你家祖墳。”
“……”他樂出聲。
尤妍指尖抵著他的胸腔，掀起眼皮，與他對視：“記住沒有，席總要和一開始一樣，不想禍害就彆禍害，懂點分寸，彆大家不好做人。”
席騫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唇邊親了下。
尤妍手指一癢，然後眼神與他一個碰觸，就在男人深邃的眼眸中，知道，他知道的，不用說他也知道的。
尤妍點點頭，不太好意思去和正經起來的席總對視，她低下頭。
席騫卻忽然勾起她下巴，說：“那你愛我嗎？妍妍。”
“……”
“從沒聽尤小姐說過。”
“……”
尤妍眨眨眼，笑：“啊，老男人也沒安全感嗎？”
他認真點頭，“想聽。”